陳老太太笑說：“怎麼會膩呢，你說什麼媽都愛聽。平時你不在，就媽一個人在家，恨不得天天能聽到你說話。”

    陳力低著頭，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

    門外冉汐聽到這番話，心頭同樣發苦發澀。

    如果這個陳力不是做錯事，冉汐搞不好會幫他。

    陳力：“媽，對不起……”

    陳老太太又笑了：“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媽很高興，你很好。”

    陳力忍了忍淚水，低聲說：“我在工地的日子太無聊了，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不如我跟你說說最近聽到的事吧，不過有點嚇人。”

    陳老太太：“嗯，你說。”

    “就是……在我們工地附近的另一塊工地發生的事。那工地的老闆欠了他們十個月的工錢，有個工人去討債，要不到錢，還被羞辱。後來那個頭家跑路了。”

    陳老太太驚訝的說：“那可怎麼辦？有去告他嗎？”

    陳力點頭：“有，不過警察抓不到那個老闆。後來那個工人在撿垃圾的時候遇到那個跑路的老闆，要抓那個老闆去警局。可是那個老闆有保鏢，保鏢把他打得死去活來，還對他……”

    陳老太太：“對他做什麼？”

    陳力說不出話來。

    冉汐有點急，問夏晟：“對他做什麼？”冉汐覺得陳力說的這個人就是自己。

    夏晟忙低頭從身上掏出簿子，翻了一會，皺眉說：“老闆讓保鏢抓住陳力，老闆讓他兒子對著陳力撒尿。”

    冉汐：“……”

    陳力嚥下心頭的苦澀，繼續說：“就是羞辱他，然後那個工人爆發了，殺死了那個老闆，還錯手殺死了那個老闆的兒子。”

    陳老太太驚訝得手裏的扇子都掉了：“哎呀，這麼嚴重……後來這個人怎樣了？”

    “他逃跑的時候被車撞死了。”

    這小村莊資訊不靈通，可能不久後，他媽媽就會知道他的事了。

    沉默了會兒，陳老太太嘆了聲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陳力給陳老太太洗好腳，仔細擦乾，低聲說：“媽，你早點睡吧。”

    “好。”

    陳力端著洗腳水走出來，倒在門前的小溝裡，再次抬起頭來，眼眶已經盛滿了淚水。

    “就不能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嗎？我不害人，我就是陪著我媽就行了。”

    夏晟避開陳力的眼睛，儘量公式化的說：“你們早就陰陽兩隔，你一直留在這裏對你媽沒有好處，跟我回地府吧。”

    “哐當……”

    瓦房的門突然被撞開，陳老太太跌坐在地上，驚訝的看著他們。

    月光下，她發現自己的兒子腳跟不著地，再結合剛纔他們說的話，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陳力。

    “阿力……”

    “媽！”

    陳力噗通一聲跪在陳老太太面前。

    這是冉汐最害怕的場面了，他急忙轉身，不敢去看。

    時影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鎮定下來。

    夏晟也為難了。

    陳老太太兩眼一發黑，昏了過去。

    “媽！”

    ……

    小瓦房裏，陳力看著躺在床上的陳老太太一言不發。

    冉汐他們三人也無聲的站在陳力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