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紅通通皺巴巴的面板變得白嫩水靈，小小的臉上眉眼舒展開來愈加精緻，身體也在漸漸變大。

    莫愁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和寶兒年齡相仿的小男孩被抱在柳楓眠懷中。

    男孩的頭髮微微發黃，巴掌大的小臉嘴唇紅潤上翹，一雙細長的眼睛看上去很像那錦袍男人，但是眼神中都是懵懂之色，一雙小手緊緊抱住柳楓眠，對男人的親近一覽無餘。

    柳楓眠將小男孩放下來，牽起他的右手，語氣哀傷地對桃夭夭道：“他的身體先天不足，如果不用碧甘露的話，他可能活不了多久……”

    桃夭夭皺眉：“我沒有看出來他先天不足啊……”

    即使柳老大比自己利害，但是她也不至於看不出來一個嬰兒的身體怎麼樣啊。

    柳楓眠張嘴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好了，你不要問了。”隨即又道：“帶我去看看翩翩吧……”

    唇紅齒白的小男孩乖巧地讓他牽著手，緊緊依靠在柳楓眠身側，一張小臉上滿是依賴。

    他雖然身體依靠著碧甘露的能量生長了許多，但是智力並沒有因為碧甘露而拔高，他依然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而已。

    桃夭夭也無意再問，她本來就是個冷清的性子，看了看莫愁和沉垣：“她，已經走了。”

    爲了生下這個男孩，柳翩翩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柳楓眠神色不變：“我知道。是我當初親手給她施的斂息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她想要和那個人族結合。我告訴過她的，用了斂息術，不老不病的妖怪之身就會變成孱弱無力的人族身體，她不能生孩子……看到這個孩子，我就知道，她死了。”

    他的視線再次看向床上的王碩屍體，眸中的凜凜寒光就像匕首要將那屍體千刀萬剮：“可是，她爲了那個男人，竟然用命去換一個他的孩子……呵呵，真是諷刺。”

    瑟縮在王碩一把床邊的周嬤嬤被他寒光凜冽的目光一掃，竟然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桃夭夭深吸了口氣：“你當初，為什麼要給她用斂息術呢？如果不用的話……”

    柳楓眠嘲諷的笑出聲來：“不用斂息術？妖族身份實在是太容易暴露啊！想想當初的千靈吧，沒有用斂息術，她又有什麼好下場呢？爲了個人族男人，放棄長生，放棄生命，可是她們都換來了什麼呢？”

    桃夭夭聽到“千靈”兩個字的時候明顯怔了怔，腦中閃現出那個溫柔嫻雅的女子，她看了蹲在秋兒身邊的莫愁一眼，又看向柳楓眠長嘆一聲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也不必自責。”

    “我自責？我有什麼好自責的？早在她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讓我成全她和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就不再是我的女兒了……”柳楓眠腦中閃過當初女兒跪在自己身前以死相脅的樣子。

    他臉色難看，隨即想到什麼，看向桃夭夭：“那你呢？你當初跟著那個男人走了，過的怎麼樣？”他上下打量著桃夭夭。

    桃夭夭聽了他的話，臉色難看起來，但很快，露出一個妖媚的笑來：“過的如何，也不勞煩柳老大操心了。”

    她抬手指了指莫愁和沉垣兩個，閃身離開，屋子裏麵只留下一句話餘音未落。

    “若想去見你的女兒，就讓他們倆個帶你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