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女子發出一聲輕呼。

    粉色薄裳包裹的誘人身姿在半昏暗的屋內慢慢顯現出來。

    她直直看著全塵子，一雙惑人的桃花眼中涌上覆雜的情緒，道：“果然是你！”

    全塵子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怔愣了一瞬，隨即動作迅速的又對著女子補了幾道勁風。

    妖媚女子正是之前在王皎面前暴露身份的“許嬤嬤”，此時她極力閃避開全塵子的攻擊，眼中的複雜情緒慢慢褪去。

    她避開攻擊後閃身上前，靠在門框上，嘴角微微揚起：“怎麼，你就是這麼對待曾經跟自己同牀共枕的人嗎？”

    全塵子見她身姿蹁躚，閃躲騰挪之間似是完全不將自己的法術放在眼中，知道自己無法先發制人的控制住她，便索性垂下手臂，安靜聽她說話。

    妖媚女子見他不說話，嗤笑出聲：“怎麼，做都做的出來，為什麼又不敢承認呢？”

    全塵子抬頭與她對視，目光平靜：“你想讓我說什麼呢？桃夭夭。”

    從他口中說出的名字讓妖媚女子的視線凝固了一下，隨即再度揚起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會記得我的名字。”

    桃夭夭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和懷念：“也不枉費我當初戀你一場的情誼了。”

    全塵子，他未入千機門下修行之前的名字叫做——許元諶。

    當年與花魁方牡丹相愛，卻因方牡丹病逝而與化作方牡丹模樣的桃夭夭在一起的那個書生。

    全塵子眸色微深，顯然是因為桃夭夭的話而想起了當年的一些往事。

    片刻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往事已矣，你……”

    桃夭夭微微蹙眉，打斷他的話：“往事已矣？本來你若是真的死了，那便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但如今你既然還活著，憑什麼開口與我說什麼往事已矣？！”

    全塵子：“當年是你化作牡丹的樣子欺騙我在先。我當初只是一介文弱書生，既然不小心發現了你的真面目，害怕之下若是不炸死逃脫又能如何？”

    桃夭夭被他堵得一時語塞。

    細細一想，他說的話確實也對，面對一個能化作別人模樣的妖怪他除了炸死又能怎麼做呢？

    桃夭夭抿了抿唇，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對我，只有害怕嗎？沒有……”

    哪怕一點點的喜歡嗎？

    全塵子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我這一輩子只喜歡過一個女人。”

    桃夭夭口中滿是苦澀，她微微垂眸，靜默了片刻才道：“但我那時候是真的愛你。”

    全塵子不為所動。

    桃夭夭輕輕吐出一口氣，復又抬頭看向全塵子，臉上神色已然平靜：“其實你說得對，當年你我各欺騙了對方一次，也算是打平了。”

    “就這樣吧，我只是之前覺得這院子中住的人的習慣有幾分熟悉，纔想要來這裏看一看。卻沒想到真的是你，不過……既然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我們既然已經互不相欠。我也該離開了。”

    再見許元諶，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心再沒有當年那樣的悸動。

    不知道是時間太漫長還是當年的愛情太淺薄。

    桃夭夭一邊心底感嘆著，一邊從全塵子身旁走過。

    她有些出神，也就沒有發現全塵子忽然抬起的衣袖。

    一道紫色光芒一閃而過，桃夭夭只覺得身上一緊，腳下的步子再難邁出。

    她低頭一看，卻是自己的身子已然被紫色光網束縛住。

    桃夭夭微微皺眉，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全塵子。

    全塵子一隻手中扔提著昏迷的王青蓮，另一隻手卻是保持著剛纔釋放束縛網的姿勢。

    “你幹什麼！”

    桃夭夭眉目間涌上怒意，張口質問。

    全塵子與她對視，絲毫不因為自己的偷襲而羞愧。

    “你啊你，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麼的……自以為是。”

    他的眼中閃過恨意：“就像是當年，不告訴我牡丹的死訊就擅自化作她的樣子來欺騙我，你是不是還一直認為你是爲了我好？現在，也是你覺得互不相欠我們便互不相欠了。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該說這桃夭夭是天真還是愚蠢。

    他嗤笑一聲，看著桃夭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當年桃夭夭返回江南探親的時候，王青蓮忽然找上門來告訴了他桃夭夭是妖族，其實他當時是不信的，但王青蓮給他的經過處理之後的樹葉讓他看到了桃夭夭的原形。

    他淡淡的敘述著當年的事情，語氣波瀾不驚，繼續道：“當時我真的很想殺了你，但你的修為不低，況且好像又有些很厲害的大妖怪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