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嘉陵帝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暴戾之色，唇角微微翹起，語氣卻陰沉了幾分：“朕可以現在就放了韓令羽，不過若是莫愁姑娘做不到你所說的，那死的可就不止是他了！”

    即使是放了韓令羽又如何？

    只要能把這困擾了他這麼多年的頭痛之症徹底解決掉，就是早已經打定主意要除掉的整個鎮國公府，他都可以放過呢。

    莫愁笑了笑:“若到了那時，自然一切隨陛下之意。”

    說著少女的笑容越加深刻起來:“不過，我相信陛下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

    很快，嘉陵帝的命令便傳到了詔獄，韓令羽被放出去的時候還一臉茫然。

    直到回到鎮國公府見到鎮國公老夫人和鎮國公夫人，韓令羽才知道莫愁已經進宮的事情。

    他當下就要衝進宮裏去把莫愁帶回來。

    卻被鎮國公老夫人攔住了。

    鎮國公老夫人將千機留下的一封書信拿給韓令羽看，隨後便去看韓月曉。

    千機雖然傷勢未好，但畢竟曾跟隨邙山山神修行多年，幾個小術法便讓韓月曉虛弱的身體恢復了大半。

    韓令羽抽出那張薄薄的信紙，看著上面端雅遒勁的幾行字沉默了許久。

    ……

    嘉陵帝吩咐王忠將莫愁安排在閒置的一處宮殿休息後，精神滿滿的處理了一大堆奏摺。

    直到深夜嘉陵帝才感覺到疲倦，居然趴在御書房的桌案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十六年前的事情。

    那是他登基之後的第三年，用盡心力終於將李家打壓下去，沒了心頭大患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忍不住有幾分志得意滿起來。

    這時候，又有擅長諂媚的臣子進言，建議採選后妃，充實後宮。

    他自然是允了，這批採選進來的女子中有幾個格外嬌豔的，他特別喜歡，也就難免有些冷落了千靈。

    直到太后派人召他去，他才知道千靈居然敢對太后動手，他本來是不想懲罰千靈的，但是千靈直直的看著他，完全沒有認錯的意思，他居然還從那雙杏眸中看到了失望。

    她怎麼敢這樣看著他？她憑什麼失望？

    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皇貴妃的位份還不夠高嗎？

    他被朝堂和後宮的人恭敬慣了，一時氣惱，就下令將千靈禁足在了芝蘭殿。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膩煩了那幾個嬌豔的美人兒，再度想起了曾經日夜陪在他身邊笑意溫婉的千靈。

    他不顧太后的反對解除了千靈的禁足令，無意中發現千靈居然有了身孕的時候他簡直高興壞了，那一天他喝了很多的酒。

    即使是千靈冷著臉對他，他也沒有發火，甚至覺得這是千靈因為他之前寵愛那些美人兒而吃醋。

    他緊緊抱住千靈，在她耳邊對千好多好多的話，有曾經的日夜相伴之情，也有日後的期冀展望。

    他甚至許諾千靈，若她腹中的是個女兒，他就要讓她成為整個大梁最受寵愛的公主，若她腹中的是個兒子，他就會將這大梁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