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沉垣見莫愁沒有回答他，身子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

    莫愁一看到沉垣，這些天憋在心中的委屈突然像是開啟了閥門一樣，全數涌了出來。

    她鼓起小臉，作出一副不屑理會沉垣的模樣，眼角的餘光卻時刻注意著俊秀男子的神色。

    如果是以前，沉垣一定會立刻上前摸摸她的頭髮，溫溫柔柔的哄她兩句。

    可莫愁等了很久，她的腮幫子已經鼓得微微發酸了，沉垣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韓令羽微微皺著眉，他是見過沉垣對莫愁的在意與親近的，怎麼現在看來……

    兩者之間曾經的那種插不進去任何人的親密似乎不見了呢？

    “莫愁，你怎麼了？”

    沉垣笑意溫和，狀似關心地問道。

    莫愁瞪了他一眼，有心想要痛罵他兩句，卻發現不知道該罵什麼。

    說他不該離開？

    可是人家走之前表示過要帶自己走，是自己拒絕了呀。

    說他忽然出現？

    可是人家是個獨立的妖怪，憑什麼去哪裏都要請示自己呢？

    ……

    小蛇妖苦苦思索了半晌，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立場指責他，就好像這些天來的苦悶與糾結都是毫無理由的無理取鬧。

    她被自己忽然想到的“無理取鬧”這四個字驚了一下，胸腹之間的一股氣突然就泄了。

    莫愁抿了抿嫣紅的唇瓣，懨懨地回答他：“沒什麼。”

    大家都是獨立的妖怪，誰對誰都沒有那麼重要吧……

    韓令羽敏銳地察覺到莫愁的頹唐，一雙劍眉蹙的更緊了。

    沉垣臉上的溫和笑意並沒有變化：“沒事就好。”

    隨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韓令羽：“韓世子，我聽說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失蹤了？”

    韓令羽整個人忽然緊繃了一下，眸底有暗色光芒一閃而過：“不知道沉垣公子從何得知這件事？”

    韓月曉的失蹤鎮國公府一直對外隱瞞著，畢竟是公侯之家的貴女，失蹤這種事情實在是足夠讓任何貴女活不下去的大罪。

    雖然這種事情根本瞞不過最上層的那幾姓人，但是應該也不至於流傳到沉垣這種剛剛來到京城的妖族耳中吧？

    沉垣唇角隱秘地勾起一個笑容，卻狀似嘆息地道：“唉……說來也巧，我昨日來到京城之後，便夜探了國師府。”

    韓令羽知道，沉垣和莫愁從邙山上下來是因為邙山忽然被燒，而他們從放火者身上搜出了國師府的令牌。

    所以他對沉垣夜探國師府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

    沉垣道：“我在國師府的密室裏麵遇到了一個被關起來的姑娘，她跟我說她叫韓月曉，希望我能夠將她的訊息告知鎮國公府。”

    “什麼？！”

    韓令羽驚怒出聲，一張英氣的少年面龐上滿滿的不敢置信。

    鎮國公府與國師府素無來往，月曉怎麼會被關到國師府的密室中？！

    韓令羽拼命地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父親不在府中，他身為鎮國公府唯一的男丁，不管發生了什麼，他都要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