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怕那樣做會激怒龍椅上那位，但是，你就沒有想過我和你爹孃的感受嗎？當初你悄悄地離開鎮國公府帶著孫玉成那孩子就走了，你可知道你娘差點哭瞎了一雙眼睛？”

    韓令羽垂下眼睛。

    他知道他的做法會讓他的親人們難受，但是他不想讓自己成為嘉陵帝光明正大對鎮國公府下手的藉口。

    “你爹要不是爲了尋找月兒，恐怕就要就走二十多年前的老路了，反正當年都能宰過一個，現在也不是做不到。”

    韓令羽抽了抽嘴角。

    他爹當年能夠摸進皇宮殺了前朝末帝，是因為那位帝王實在是昏庸無能，手下忠心之人更是寥寥無幾，但是現在皇位上坐著的那個人，可也是武將出身又正當盛年，且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國師在身旁。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你祖母我呢，已經很老了，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你的性命，比所有的榮耀富貴都要重的多……”

    韓令羽微微抬頭，一雙黑亮的眸子中有深深的孺慕之情。

    祖母沒有提江南妖王、沒有提南豐知府、沒有提韓家老宅的財物……而獨獨對於他之前的悄悄出走緊抓不放，這是因為在這位老人的心中，她的孫子韓令羽比所有其他的東西都更加重要。

    鎮國公老夫人被少年的眸子看的心中發軟，嘆了口氣，也不再數落他：“妖族的存在，別說你們這一輩不太清楚，這整個鎮國公府，也就只有我和你的爹孃知道世間有妖族……”

    她微微眯著眼睛，腦海中曾被刻意塵封的那道窈窕玲瓏的女子身影慢慢清晰起來。

    那樣溫暖清和的女子進了吃人的深宮，又哪裏能活著出來？即使沒有這“異類”二字，想必她也護不住自己，更護不住腹中的孩子。

    “至於江南妖王……你說他能夠施法治好瘟疫，這件事，倒是讓我想到了……”

    鎮國公老夫人看了旁邊眼圈紅紅的江玉一眼：“玉兒，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咱們還在江南的時候嗎？那時候也曾經發生過一場非常駭人的瘟疫。”

    韓令羽劍眉微微揚起：“妖王前輩倒是曾經說過，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驅瘟了，難道那一次，也是妖王前輩出手幫的忙？”

    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若是他的父母當年能請得動江南妖王出手，想必兩者的關係非比尋常，但是江南妖王在見到他並且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後，並不像是見到了故人之後的樣子，而且，他當時根本就無意為自己解毒。

    江玉想了想，搖搖頭道：“我們在江南待了三年，但是從未聽說過江南妖王。”

    她腦中晃過曾經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死亡，臉色有些難看：“那場瘟疫死了很多人，重山哥急的每天都睡不著覺，還是後來那個殺千刀的……陛下帶著千機千靈師兄妹二人到了江南之後，才治好了瘟疫。也是因為陛下治好了那場瘟疫，重山哥才決定要投入他的麾下，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