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為替罪
這時,人人皆是要赤鳳做出說法的,這朱厭不可說放便放了,縱然不是有意,亦是不能拿天下安定作為賭注。
畢竟朱厭是九大凶獸之一,如若是被放了出來,那就不僅僅只是朱厭獸了,怕就怕朱厭會想方設法要救出其它八個兇獸,到時候六界之中,便真的沒有人是它們的對手。
除非,曾經那個死去的人可以再活過來,只是,他永遠地變成了一顆石頭,再也沒有辦法活過來了,縱使如今的魔君日日閉關,縱使她一心一意想要救回自己心愛的人,可是那個人也再感受不到了。
於是,赤鳳便將眾人聚集,準備將此事說上一說,也算是一個交代,如若不然,怕是妖族從此難以立足,況且朱厭獸不同於平常兇獸,它是同上古天神同在之物,根本無人可以制服,也該同大家商議如何應對。
然而,赤鳳萬萬想不到的是,夜弦會替他頂罪。
就在三界眾人面前,夜弦親口承認是他為求野心,聽聞瀑布之中有神水可觸動冉魚淚,但並無想要殘害六界之意。
說來說去,這個冉魚之淚到底是何方神物,卻鮮少有人得知,只是流傳冉魚之淚唯有冉魚淚和冉魚認定之人方可催動,是有無盡之神力。
只是,冉魚在上古之時便是死了的,無人知曉冉魚到底是誰,或是否留有後人,只知當年冉魚身死,將冉魚之淚交由了燭龍保管,但燭龍並非是可以催動冉魚淚之人。
此時,人人皆要赤鳳做出處置,夜弦此間,絕不輕饒。
小花精忙上前拉住了夜弦的手,對著那些指責他的人說道:“不是,不是他,是我,是我將朱厭獸放了出來,是我該死。”
只是百口莫辯,無人相信一棵花精能有這般本事,放了兇獸尚可活著回來。
其實,本來也就算不得是小花精放出的兇獸,畢竟小花精沒有這個能力,而有能力可以催動冉魚淚放出朱厭的,只有雲染一人。
可是,沒有人知道會是雲染,就是雲染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弦對小花精溫和的笑,彷彿燦爛朝陽,他輕撫上小花精的長髮,言道:“跟著帝君,遲早可升爲上仙,我只是魔,又入了妖族,是為難容之物。”
夜弦心中也是一直介意的,畢竟他曾經是人,還是一個修道的人,曾經立志要做一個仙人,可是後來泠眉不見了,夜弦一直都認為泠眉是死了的,是死在了仙人的手下。
因為夜弦當年愛上了妖,那個名為泠眉的妖,那個時候夜弦可以說已經成就了仙骨,從而被其師傅囚禁在橫山之巔面壁思過,橫山之巔彷彿煉獄,夜弦在那裏受盡煎熬。
泠眉當年為救困在橫山之巔的夜弦,故而利用魚晚偷了赤鳳的軍印,調動了千萬水軍淹沒了太多村莊,害死了太多的人,卻沒能救出夜弦,可是罪責卻在赤鳳頭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挑動了仙界同妖界的矛盾,最後雲辰失手害死了魚晚,赤鳳心下不忍,畢竟魚晚曾說讓他莫要責怪泠眉,於是赤鳳便將泠眉交給了雲辰處理,雲辰知曉魚晚的性子,無奈之下只得將泠眉丟在了東山上。
日復一日的煎熬,泠眉早就不再是那個活潑爛漫的泠眉。
而夜弦,也一直認為泠眉早就死在了雲辰的手中。
後來,夜弦被赤鳳救下,赤鳳卻並沒有收他於門下,或許是因為心中有所隔閡吧,赤鳳之所以救夜弦,也不過是不想白白浪費了苦難。
或者說,赤鳳一直認為,如果當初他幫助泠眉,便不會有泠眉的一意孤行,魚晚便也不會死。
從此,夜弦入了魔,彼時思顏做事尚未遊刃有餘,魔君對她從未盡過母親之責,常常受人冷眼,而夜弦也因為是由仙化魔,魔族最不屑的便是仙人,所以他同思顏二人相依為命,是彼此的安慰。
可是滄海桑田,夜弦最終再次遇到了赤鳳,而後入了妖族,成爲了赤鳳的左使,就是面對妖王,夜弦亦可平起平坐,只是他的心中仍舊是空落落的,彷彿是少了什麼東西一般。
小花精目不轉睛的瞧著夜弦,心下很是著急,對待如此場景,旁人可都是想要一個說法的,朱厭的事情不能說是小事,而三界的人都認定了是夜弦的過錯,這般夜弦定然不會有好下場的。
赤鳳眯了眼睛瞧著夜弦,滿是深沉,若是冰封三尺的寒冷:“你這又是何苦?我這妖帝之位,早就坐膩了,本就該瞭解了此事,禪讓而出的,正好你是我培養了多年的人選,我早就想好了此事。”
奈何在夜弦眼中,赤鳳是恩人,若非是赤鳳,他夜弦怕早就帶著遺憾和憤恨命喪黃泉。
縱然泠眉看不出其中原由,縱然夜弦認為泠眉已經死了,可是夜弦的心中是一片清明的,哪怕赤鳳只是爲了魚晚的一句話,卻也是值得他去回報。
所以,夜弦願意替赤鳳做任何事情。
可是夜弦看了看身邊的小花精,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便有了牽掛,是一絲柔軟和不忍,想要一直看著小花精的笑顏。
怔了怔,夜弦連忙轉過了頭。
當下所對,是為七日之後的朱厭,朱厭性兇惡,而封印被破壞,也只穩得住七日,畢竟能夠封得住兇獸的是冉魚,如今冉魚不在了,便也只能趁其力虛將其擊敗。
人人皆是容不得夜弦的,好在他非妖帝,有非是純正的妖族中人,總是牽累妖族不多。
此刻,雲辰看著眾人,周身是仙氣縈繞,滿是肅清之氣,肅然說道:“當即最要緊的是如何應對朱厭獸,而非是如何處罰夜弦,此事,當可日後再議。”
三界之人深思之下,亦是覺得雲辰此話是對的,朱厭獸一事,關乎六界生靈,當是為重。
更是因為三界的人對待雲辰是認可的,他們都相信雲辰是那個有能力會守護好六界的人,雲辰說的話自然而然是被多數人聽在耳中的。
於是眾人紛紛散場,就是宴會也匆匆作罷,各自回去想法子制服朱厭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