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簽字
“公道?”莊辰悉的父親突然說話,“兒子,公道這種是相互平等的人之間才能討論的事情。我們和別人明顯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
“你少說兩句,”莊辰悉的母親伸手打了一下,阻止了他父親牢騷,“不要把你那些抱怨的話說給自己兒子聽。”
“辰悉,你相信爸媽嗎?”
“嗯。”
“那就好,父母會保護自己的孩子,讓自己孩子免受傷害,只不過你的父母——也就是我們稍微有些沒用,只能讓你在這麼小的時候受委屈。但是請相信我們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莊辰悉的母親臉上漸漸露出堅定的表情。
“這一次,我們家,包括我和你父親還有你輸了。我們一起輸給了人家,並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或者我們做錯了什麼,只不過就是輸了而已。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不一定是最後一次我們家輸給這樣的人或者事,但爸媽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們要把你今天受到的委屈十倍百倍的讓對方償還!”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莊辰悉的父親沒有料到自己一直看起來很脫線的妻子竟然有如此強硬的一面。
莊辰悉的母親則白了他父親一眼,轉頭又衝着莊辰悉說:
“對不起,兒子,讓你受委屈了。老媽希望你能暫時忍耐一下,老媽不會讓你今天的委屈白受的!老媽向你保證早晚有一天跟對方討回公道!”
莊辰悉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彷佛這輩子第一次認識自己母親一樣。
這個從小到大就給自己無數關愛和無數無奈以及無數笑料的母親竟然還有這樣不妥協的一面,甚至隱隱的在母親身上感覺到了鐵血的氣息。
莊辰悉明白母親的這些話絕對不是說說玩而已。
莊辰悉在不知不覺中坐直了身體,同樣認真的迴應自己的父母:
“我明天會按照你們說的做。給你們添麻煩了,抱歉。”
此時此刻,莊辰悉為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而感到幸運。
只不過,這個聯邦的惡意似乎並不打算那麼簡單的就放過莊辰悉。
第二天下午,莊辰悉在辛穎的陪伴下又來到了昨天的那間辦公室。
今天辦公室裏麵只有牛執行官一個人。
牛執行官僅僅看了莊辰悉一眼就很清楚他現在的想法:
“想明白了?”
“是的。”
莊辰悉也沒有囉嗦,直接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那就簽了吧。”
將一份手寫的檔案放到了莊辰悉的面前。
莊辰悉大概看了一下,前面基本上和這個警官昨天自說自話的內容一致,只不過最後有一句話:雙方同意有條件和解。
莊辰悉不清楚這個條件是什麼,他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有條件和解是什麼意思?”
“嗯?”牛執行官瞥了莊辰悉手指指的地方一眼,“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這是你父母應該管的事情,你還未成年。”
“請你告訴我,不然我是不會簽字的。”
莊辰悉有非常不妥的感覺。
牛執行官盯著莊辰悉的臉看了一會,似乎稍微考慮了一下,隨後說道:
“也沒有什麼,把人打傷了總要賠償吧。”
“什麼?!他不過是在學校的醫務室躺了一會,哪裏是受傷了?也不需要什麼賠償吧。”
莊辰悉憤怒的站起來。
牛執行官冷笑了一下,從手邊的資料夾裡面抽出一張紙,放到莊辰悉面前:
“外表是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仔細檢查一下內部的問題可不小呢。”
檔案上面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醫院開出來的驗傷證明,最下面的一行字非常醒目:經鑑定受到的傷殘等級為10級傷殘。
莊辰悉不明白這個10級傷殘到底算個什麼等級,只不過聽起來似乎很嚴重的樣子,那個陳志斌怎麼想當時受到的傷害也沒有達到這種程度的感覺。
莊辰悉拿著這個鑑定單子,顫抖的問道:
“這,這是哪裏做出來的?”
牛執行官依舊非常悠閒的語氣,用手指了指單子下面的公章:
“司法鑑定。”
莊辰悉並不清楚單子上面蓋章的單位到底算不算正規鑑定單位,但他也感受到這張單子上面滿滿的惡意:
“這,需要賠多少?”
“多少?”牛執行官露出輕蔑的嗤笑,“幾萬總跑不掉吧,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的話.......”
看著對方露出來讓人很倒胃口的冷笑,臉上掛著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莊辰悉恨不得直接握起拳頭砸到對方臉上。
但是顯然莊辰悉的想法是沒有辦法實現的,他現在已經不能再給自己父母增加更多的麻煩了。
牛執行官對於莊辰悉的態度多少有些一些不滿:
“好了。差不多就簽字吧,這已經不是你能處理的事情了。有什麼疑問可以叫你父母時候向我的上級提出質疑,現在你就考慮你是簽字還是不簽字。”
沒有什麼退路。
此刻的莊辰悉心中即便掀起驚濤駭浪,也於事無補,他沒有能力處理這樣的問題,他唯一能做也是應該做的就是簽字。
他提起筆,第一次感覺到手中的筆重於千鈞,甚至一個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可是就算不簽字又能怎樣呢?
“10級傷殘呀,聽起來似乎很嚴重嘛,”
辛穎突然插嘴,並拿起莊辰悉準備簽字的檔案看了起來。
“哎呀,我記得法醫學上輕傷鑑定標準第八條的腦震盪診斷標準非常嚴格,是否有明顯頭面部外傷史、昏迷多長時間,是否有逆行性遺忘,腦CT檢查,缺一不可。這上面......少了點什麼吧?”
“呵呵,”牛執行官笑了起來,一派輕鬆的往後一靠,“懂的不少呀,教書的。我說了你們可以向上級部門提出質疑,至於質疑後的結果嘛......也不歸我管。今天這籤也可以,不籤也可以,也就是這樣了。後果,反生也都清楚。看著辦吧。”
說完就閉上眼睛,擺出一副“有什麼問題別找我”的架勢來。
莊辰悉帶著苦澀的表情和心情重重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便後來辛穎跟他說了什麼也不記得。
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放學回家又如何進的家門,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回家之後是否和自己父母說話,更加記不清楚的是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他唯一記住的就是晚餐很豐盛,父母對自己態度很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