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的藥是波叔偷偷抓的，卻和周夫人給她的藥包無異，只是少了藜蘆。

    那些藥只能進補，卻不能治本。

    那日喜兒扶他起身時，偷偷把了下他的脈。

    脈象紊亂，浮而無力。

    好傢伙兒，他哪裏是心臟不好，分明是心肺脾沒一個好的。

    喜兒想著，其實跟著周子默做事，興許也不錯。他雖然欺瞞她多次，還找人把她打了一頓，但倒也不是個壞人。

    在玲瓏閣內，她和波叔是能與周子默同桌吃飯的，這可是旁的主子院裏的丫鬟沒有的待遇。她受傷的那幾日，每次她做好飯端到桌前的時候，總能看見一小罐白玉膏。

    周子默看她拿起，塞進懷裏，淡淡囑咐：“早些好了，纔好做事。”

    那天晚上的爭執，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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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開糧鋪，尋找合適的鋪子便是必然的事情。

    周子默讓波叔暗中在城內找合適的鋪子。

    這日波叔看完鋪子，回來回話。

    “大少爺，城中如今閒置的鋪子，只有這幾家。您且過目一下。”說著他把用毛筆標註出位置的地圖遞給了周子默一份，同時也給了喜兒一份。

    周子默看完，淡淡說：“行，買下來吧！”

    “都買？”波叔問。

    他既然準備做大，鋪子自然越多越好。周子默正欲點頭，側目看了一眼喜兒，問她：“你覺得呢？”

    喜兒指著波叔在地圖上標註的幾個位置說：“八平坡那邊人雖多，但都是農戶。各家自給自足，很少會去糧鋪買糧。這處的鋪子，大可不用。倒是富榮街、福厚巷、靜安坊，這幾處的酒肆很多，需要的糧食也很多。這裏倒是可以多幾家鋪子。”

    “這些地方，週記糧鋪已經開了很多家了。”波叔提醒道。

    “波叔可是擔心，在週記糧鋪附近，再開糧鋪，生意會冷清？”

    波叔點頭：“這些鋪子都是老爺子在世時開張的，與周圍的酒肆，關係十分要好。我們把糧鋪開在這兒，生意定然會冷清。”

    喜兒理解波叔的想法，但她也堅信，在這個利益至上的世界，所有生意上的要好關係，無非是利益多少罷了。

    她心裏已經有了盤算，於是道：“波叔，你大可放心。只要咱們在這兒附近有鋪子開，我便保證咱們的糧食能夠賣得出去。”

    波叔正準備說些什麼，周子默卻開了口。

    “既然這鋪子本就是衝着週記糧鋪開的，又何懼開在它附近？”

    見周子默都如此說，波叔自然不敢有異議，只得照辦。

    波叔收起地圖，聽見周子默問。

    “南山村那邊可遇著什麼麻煩？”

    波叔回道：“青竹那邊回信，說是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和租賃咱們土地的農戶商量過。以後他們無需再向我們繳納租賃費，只需要在豐收季節向我們繳納四成的糧食收成即可。已經有不少租戶同意，並且按了手印。”

    周子默點了點頭：“若是有不同意的，也不必逼迫他們。”本就是靠那點地過活的窮苦人，沒必要再為難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