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

    周子默不答。

    感受著他的指腹輕輕滑過火辣辣的肩頸，柔軟而清涼。他的動作十分輕柔，似是擔心會弄疼她。

    也不枉她就要被那些人打死，也沒鬆口了。

    過了一會兒，周子默幫她把衣服蓋上，淡淡說道：“好了。”

    喜兒緩緩坐起身，手指碰到胸前，不由痛得皺起眉。

    周子默瞥了她一眼，將藥膏遞給她，輕聲道：“你胸口似是被銀子劃破，有好幾道口子。自己上藥吧！”

    喜兒瞪大雙眸看著他，一時不知是羞是惱，氣血上涌，漲得整張臉通紅。

    “你給我脫的衣服？”

    周子默面色如常：“玲瓏閣裡只有我和波叔，不然讓他給你脫？”

    喜兒只瞪他，氣得說不上來話。

    “把衣服穿好叭，從今天起波叔睡偏房，你便與我同住，睡外面那張床，開始學著照顧我的起居。”

    喜兒這才發覺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忙穿好衣裳爬下床。

    正欲出門，突然察覺不對勁兒。

    她雖沒承認，那些人拿了銀子也可去找周夫人告狀，他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地待在玲瓏閣，給她上藥。

    雪堂那邊，安靜得倒像是沒聽到一點兒風聲。

    她的腳步漸緩，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轉身，用極其憤恨的目光瞪著他。

    周子默瞧見她已經明白過來，也不瞞她，微微笑道：“我沒看走眼，你是個忠心的。”

    喜兒聞言，眸光明滅不清，她冷聲問道：“那些人，是你找的？”

    周子默緩緩點頭。

    “爲了試驗我是否忠心，便找人把我打了個半死？”

    周子默未曾否認。

    王喜兒咬緊牙關，攥緊拳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漸漸紅了眼眶。

    強烈的屈辱感和氣憤一股腦涌上心間，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

    若她毫無牽掛，想必這拳頭早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卑鄙！

    喜兒這般想，也便這般說。

    “卑鄙！”

    周子默不以為然，靜靜舉著藥膏，輕聲道：“以下犯上，我只原諒你這一次。”

    喜兒伸手，一把拂落他手中的藥膏。她絕不會忠心於這樣的主子。

    她轉身就要往外走，身後木輪轉動的吱呀聲響得急促。

    “你去哪！”

    她說得篤定：“去聽雪堂，去告訴夫人，你偷偷轉移周府家產，然後回我的下房繼續做農活。縱使是做最下等的僕人，也要比待著這裏好。也許做錯事會捱打，管事婆婆心情不好會捱打。但至少不會因為護著管事婆婆，她便要將我打一頓。”

    周子默眉頭緊皺，一隻手快速撥動著木輪，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後一拽。

    喜兒只覺腳下一空，緊接著跌入了一個不算溫暖的懷抱。

    她顧不得因撞擊而劇痛的背，伸手使勁在他大腿上使勁掐著，掙扎著。

    “放開我！”

    “別掐了，我的腿，感覺不到痛！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喜兒漸漸停了掙扎的動作，仍是冷聲道：“我不想知道。”

    他輕笑，淡聲說：“那我就說個你關心的。你可知道夫人為何點了你來玲瓏閣？”

    喜兒眉頭輕皺，先是不解，很快，她便明白過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