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藥三分毒，尋常大夫開的藥方雖可以調理，卻會傷了身子。我的方子可以常年服用，不會傷身，所以王爺才找我來開藥方。”

    喜兒忙扯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白素素思忖片刻，勉強被她這個理由給說服，挽著她的胳膊邁進了糕點鋪子。

    “啊！”

    兩人說笑著，沒看到迎面走來的人，與那人撞了個滿懷，糕點包撒了一地。

    那女子身後的丫鬟當即衝了上來，高聲喊道：“哪來得沒長眼的死丫頭，膽敢衝撞我家姨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白素素忙道歉：“對不住。”

    “對不住有用嗎？我們家姨娘如今可有身孕，若是動了胎氣，豈是爾等能夠擔待得起的？”那丫鬟未免有些狗仗人勢，這話說得叫喜兒忍不住皺起眉毛。

    直到這時，兩人才注意到那丫鬟攙著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看起來似是六七個月的身子了。

    白素素望著婦人的身姿，目光中有幾分羨豔之情。

    她嫁入王府已經有兩年了，卻未能為朔王誕下一兒半女。

    想到這兒，她的臉色不由有些失落。

    “好了，別吵了。走吧！”那婦人抬腳邁出糕點鋪子的大門。

    喜兒聞聲，腦子裏像是有一團炸藥“轟隆”一聲炸開，她迅速抬起眸子，望向這人的臉，待看清楚她的臉，喜兒的眸中頓時盛滿震驚和欣喜。

    女子的臉上略施粉黛，梳了一個當下京城婦人中最流行的髮髻，不過她的臉太過年輕，甚至有些稚嫩，這樣的髮髻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興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她的臉上泛着紅光，還有些許圓潤。

    眼看著她就要走出去，喜兒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胳膊，低聲喚了一句：“妞子！”

    那人聞聲一怔，呆滯了許久纔回過神來，緩緩回眸，對上喜兒的目光。

    她的眸間染上一層淡淡的喜色很快便被濃郁的冷漠給淹沒。

    “姑娘認錯人了。”她輕輕抓下喜兒的手，喜兒這才發現她並非是胖，而是渾身浮腫。

    喜兒眉頭瞬間聳起，順勢抓住她的手，為她把了個脈。

    脈象紊亂，胎心亦是不穩。

    “怎麼回事？”喜兒的眸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你的脈象怎麼這個樣子，那個人平日裏都是怎麼對你的？”

    那丫鬟見喜兒抓著自家姨娘的手不肯鬆開，忍不住高聲呵斥：“你這個人好生無禮，還不趕快放開我家姨娘！當心我家老爺要了你們的小命！”

    白素素見狀，問喜兒：“你們認識？”

    喜兒緩緩點頭。

    “放開我！”女子狠狠地甩開喜兒的手，冷目瞪她，“姑娘認錯人了，我不叫妞子，我叫雲蘭。”

    “妞子！”

    那丫鬟見狀，冷聲道：“我家姨娘叫雲蘭，纔不叫什麼妞子！你莫要在此惹事！”

    糕點鋪的掌櫃緩緩走過來，朝白素素拱手行了一禮，道：“今兒朔王妃是想吃些什麼糕點呢？”

    白素素柔聲一笑，道：“就平日裏我常吃的那幾樣，都給我裝一份。”

    “朔王妃？”那丫鬟暗自喊了一句，眸色頓時變得不安起來，斂了渾身的鋒芒，不敢再說什麼。

    喜兒眉心陰沉，她攔住妞子欲要離去的身子，低聲道：“那個男人究竟對你做什麼了？”

    “我說了，姑娘認錯人了。”妞子冷冷地看向她，道：“你若再攔著我，我便要喊人了。”

    喜兒見狀不敢再攔，只得揪住她身後的丫鬟，冷聲問道：“近來你主子都在吃些什麼？”

    聽那掌櫃的說白素素是王妃，這丫鬟頓時沒有了囂張跋扈的氣勢，此刻見喜兒眸中肅殺之氣盛，當即回道：“沒有吃...吃什麼？”

    “那她為什麼渾身都腫起來了？”

    “那不是腫，只是孕中發福了而已！”丫鬟唯唯諾諾地解釋。

    發福？她的手背會按下去，便是個起不來的窪坑？

    喜兒的目光逐漸變得狠厲起來，面色十分陰鷙。

    白素素見狀，便問那丫鬟：“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家姨娘只是吃了神醫開得安胎藥而已。”那丫鬟怯生生地說，“神醫說那安胎藥，孕婦喝了會生兒子，所以老爺一直讓姨娘喝那個安胎藥。”

    喜兒的臉黑得近乎滴出墨來：“你們住哪兒？”

    “老爺只是入京來做生意，我們住在客棧上！”丫鬟偷瞄了一眼喜兒，覺得她和自家姨娘長得有些像。

    “哪家客棧？”

    “就在不遠處的雲來客棧。”

    “紅玉！”不遠處挺著大肚子的女子，皺著眉頭冷喚著。

    小丫鬟忙朝二人行了個禮，飛快地跑去自家主子身邊。

    望著女子走不快的背影，喜兒的眸子滿載後悔與愧疚。

    她當初，無論妞子如何任性，她都不該任由她跳進火坑！

    白素素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問道：“縣主識得此人？”

    喜兒點了點頭，沉聲道：“她是我的親妹妹。”

    白素素詫異地望了喜兒一眼。

    喜兒長嘆一氣，收回目光，邁進了糕點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