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她便起身前往朔王的房間。

    房間內燈還亮著，她輕輕叩響房門，裡面漸漸傳來腳步聲。

    朔王開啟門，瞧見站在門外素面朝天，身上卻散發著一股誘人清香的白素素，忍不住怔神。

    “聽翠竹說，王爺公務辛勞，我想來陪陪王爺。”

    朔王本欲拒絕，可一想到今兒在宮中，她只怕是被嚇著了，他再拒絕，難免會傷了她的心。

    “進來吧。”

    獲得允准，白素素像只小兔子似的跳進房內。

    她走到床邊坐下，兩隻腳搭在床邊隨意晃著：“王爺，你不睡覺嗎？”

    朔王坐回案几前，沉聲道：“還有些公文沒看完，你若是困了，便先歇息吧。”

    白素素的眸間滑過一絲黯然，不過他雖說讓她歇息，卻沒趕她回房。白素素徑直甩開靴子，爬上了朔王的床。

    不過她卻是一點睏意都沒有，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案几旁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白素素覺得眼皮子沉得撐不住，緩緩進入了夢鄉。

    直到這時，朔王才站起身，走到床邊。

    睡夢中的女子睡顏憨甜，小臉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親。

    朔王這般想著，便俯身親了她一口，隨即寬衣解帶，掀起錦被的一角，鑽了進去，然後輕輕地擁住了她。

    安靜的女孩微微蹙眉，似乎為這突如其來的寒意感到不悅。

    不過很快，她的眉目便安詳下來，還主動往朔王的懷裏蹭了一蹭，夢囈道：“王爺~”

    朔王聞言，搭在她腰上的手一頓，緩緩收成了一個拳頭，最終無力地鬆開。

    黑暗中，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悲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何嘗不想像個正常男人一樣，抱著嬌妻酣眠一宿，情到濃時，肌膚相見。

    可他卻不能。

    懷中的小兔子，像是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使勁地往他懷裏鑽了鑽，冷白的月光下，她的小梨渦愈發醉人。

    朔王忍不住俯身噙住那醉人的小梨渦人，然後自唇邊溢位一絲苦笑。

    “如果你知道自己敬仰崇拜的男子，其實連讓你做母親的權利都不能給，你還會這麼敬仰他嗎？”

    他靜靜擁著懷中的女子，無限惆悵，眼下他便只能寄希望予喜兒的藥了。

    ————

    已是秋日，京城一連下了許多日的雨，直到中秋夜時，才終於放晴。

    天空中掛著的那輪彎月像是被洗過一樣，泛着冷白的光輝。

    皇上在宮中舉辦中秋詩會，喜兒身為縣主，也在詩會名單之中。

    宮中設宴，自是熱鬧非凡。

    喜兒坐在女眷席間和東方珏說著閒話。

    這些時日，東方珏按照喜兒送去宰相府的藥吃，才過半個月身子便好了許多，宰相這才准許她來今日的中秋詩會。

    東方珏和喜兒說著話，眼睛卻是不由自主地朝門外瞥著。

    喜兒知曉她在看什麼，輕聲安撫道：“我方纔與襄王一起來，他和我說柳逢青今日會作為他的門客前來赴宴，你不必掛心。”

    東方珏聞言，秀眉舒展，朝喜兒輕聲道謝：“此事還要多謝謝你和襄王了。”

    喜兒但笑不語。

    就在這時，襄王邁進大殿，他的身後跟著的男子五官清雋，一雙眸子澄澈深沉，周身氣度不凡，雖只著一身素衣，卻難掩身上的文墨氣質。

    但見東方珏眸光輕變，喜兒便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那男子剛入殿，目光便準確地找到了東方珏的位置，清冷的眸光逐漸變成如溪流般綿長的柔情。

    襄王也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沖喜兒微微一笑，然後帶著柳逢青入了席間。

    “逢青才思過人，我本欲等他過了年關，明年春試得了名次，再與我父親談論婚嫁之事，可是如今，卻是等不及了。”東方珏收回眸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今日他能否入得了皇上的眼，在這詩會上拔得頭籌，被皇上賞識。不過，這是我們之間唯一的機會了。”

    東方珏側目看向喜兒，唇角不覺勾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如果我們換一下身份該有多好。”

    喜兒笑著回她：“若是你我交換身份，我未必能與襄王相識，而你也未必遇見得了柳逢青了。”

    東方珏聞言，也覺得她說得有理。

    是啊，命運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