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目光不曾有變化，喜兒便繼續說：“和你母親感情很好。女子懷孕，丈夫並非算不準日子。他...應當是知道的，只是心甘情願罷了。”

    襄王輕輕拉著她的手臂，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我和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我會給你的。”

    他是敞開心扉與她說這些的。

    喜兒從始至終，都未曾懷疑過他會騙她。

    只是如今，他們待的地方是京城，他的身份更不比綏城的一個富家少爺。他的婚姻，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

    她不怕他無心，只怕他有心無力，讓彼此都累。

    如此，倒不如早些割捨。

    喜兒緩緩從他懷裏退出來。

    “郡主已心有所屬。”襄王淡淡說道，“那男子叫柳逢青，只不過他只是個門客，雖有些才情，可家境不甚優渥。宰相大人只有郡主一個女兒，寵她入骨。可郡主身子不好，宰相大人是斷然不會看著郡主嫁過去吃苦頭的。故而郡主從未敢與父親提及此事。我和郡主，有過交易。”

    喜兒下意識問道：“什麼交易？”

    襄王淺笑著答：“過些日子，乃是中秋佳節。皇上將會在宮中設宴，舉辦詩會，邀請京城中的才子參與，若有人在其中拔得頭籌，便可以入仕為官。”

    “所以郡主求你助柳逢青在宴會上拔得頭籌？”

    襄王點頭又搖頭。

    “並不全是。柳逢青本就是個有才情的人。我看過他作的詩，在京城中應當是數得上一二的。”他看著喜兒，目光裡滿滿的愛意盎然，“不過他的身份太過低微，並沒有資格入宮。郡主是求我，將柳逢青帶入宮中，給他個表現的機會。剩下的，便靠他自己了。”

    “可是，就算他能拔得頭籌，皇上封他做了官又如何。他再如何封官，也終究比不上你的地位。”喜兒不假思索地說。

    直到察覺到襄王的灼灼目光，喜兒才意識到自己那話說得實在不妥，將她那點小心思，盡數暴露了出來。

    她別過臉，卻無意識地露出了自己通紅的耳垂。

    “畢竟都是躺在一張床上的人了，承認在意，我也不會覺得你丟人。”

    喜兒垂眸，咕噥：“我纔不在意。”

    “你不在意，為何會比較柳逢青和我的地位？”襄王低低一笑，伸手替她將一綹身碎髮勾到耳後，繼續說：“你放心，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我既已承諾過你，便絕對不會食言。”

    見喜兒不言，他只道：“郡主是宰相獨女，身子又不甚好。對於女兒的要求，宰相大人向來有求必應。只要柳逢青得了官職，能入了宰相大人的眼。郡主和他這一樁良緣，便能結下了。”

    “可皇上那邊呢？”

    宰相大人同意，皇上可未必會同意。皇上既然想讓他做皇位繼承人，讓他終日來宰相府，便是爲了讓他和東方珏培養感情。皇上怎麼會允許東方珏嫁給別人。

    “宰相大人若不肯嫁女兒，皇上也是不能逼他的。”襄王淡淡說道，“我這幾日常來宰相府，便是藉機帶著柳逢青來與郡主小聚。”

    喜兒微微點了頭，心裏舒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