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漫長的通道
原以為在弓箭上,他們倆能夠公平競爭,沒想到,哥哥還是技高一籌,不管是成績還是技術,就連人緣,也都輸給他,自己……就這麼失敗嗎?
“沒錯,沉淪吧,幻鳴,蒼翼。”
眼前出現的哥哥,和夢手牽著手,有說有笑的逐漸離去,父母親跟在他們身後,父親嚴厲又剛毅的臉龐,母親溫柔的笑靨,目送著他們的離開,幻鳴低頭不語。
沉默了半晌,緊握著拳,關節逐漸泛白,抬起頭來,幻鳴堅定地說道:“誰說我會就這樣放棄的,那些都只是幻覺,真正的哥是千年雕像一枚,怎麼可能會有說有笑,我才……我纔不會放棄,即使已經知道最後的結局,我還是會堅持下去的。”
“是嗎?”沉默了一會兒,眼看幻鳴的語氣和神態依舊保持著自信,那道聲音繼續說道,“哈哈哈──恭喜你透過了。”
“什麼?”
“每個人都有心中的黑暗面,而我就是你心裏的黑暗面,如果沒辦法克服心裏的黑暗,是沒有辦法透過這裏的,繼續往前直直走,就是龍穴的出口了,祝你好運。”
走了良久,一絲光亮照射進通道內,幻鳴知道他即將看到龍,高興的三步並作兩步。當他走出一看,一望無盡的清脆草皮,乾淨無暇的潺潺小溪,遠遠望去,還有幾隻趴在草地上休憩的龍,看著地上龐大的陰影,幻鳴好奇地抬頭,幾隻龍自頭頂飛過。
手上的表發出嗶嗶聲,表示開始倒數一個小時,想著自己即將和這些龍的其中一隻簽訂契約,幻鳴不禁高興的又叫又跳,四處大喊道:“有哪隻龍願意和我簽訂契約?”
喊了大約十多分鐘,卻沒有半隻龍願意理會他,幻鳴呆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盧勒所說的話──要先尋找願意跟自己對話的龍,再者,看那隻龍是否有和自己簽訂契約的意願,假使一小時內都沒有達成以上事情,表示自己沒有成為龍騎士的資質。
思及自此,他決定從近處開始,一隻一隻龍慢慢問,這裏這麼多隻龍,總會有願意和自己說話的龍吧?
打定主意,走了一小段距離後,幻鳴看著眼前巨大的深綠色身軀,約莫三層樓高,趴在地上,閉著眼,似乎在休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用手戳了戳牠的腳,問道:“不好意思,請問龍兄願意和我締結契約嗎?”
等待了一會,那隻龍象是沒有聽到般,依舊動也不動,幻鳴不放棄的又用手戳了戳牠的腳,再次說道:“不好意思,請問龍兄願意和我締結契約嗎?”
那隻龍似乎打定主意不予理會,不管他在旁邊說些什麼,都充耳不聞。接下來的幾隻龍都一樣,不管幻鳴多麼熱情地請求與拜託,始終沒有半隻龍願意理他,甚至說話。
幻鳴看著表上正倒數著剩下的二十分鐘,無奈感漸漸襲來,想起稍早前的自己,信誓旦旦地說出不會放棄,會堅持下去的話,振奮了下精神,繼續尋找其他的龍。
望向不遠處的那隻龍,正趴在草地上,動也不動,而牠不像其他龍一樣龐大,體型只有方纔看到的那些龍一半左右,有些弱小的龍,要去問牠嗎?
幻鳴想了想,還是走到牠的身邊,問道:“不好意思,請問龍兄願意和我締結契約嗎?”
抬起頭,那隻龍爭開牠的眼睛,以不屑的語氣說道:“人類,弱小的人類,居然還想和吾締結契約。”
牠的一番話徹底重擊了幻鳴的信心,連這隻和其他龍比起來算小不點的龍也不想跟他締結契約,難怪龍騎士會這麼稀少,不是沒有原因的。
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龍頗具玩味地問道:“跟你這弱小的人類締結契約有什麼好處?說說看,說不定吾會考慮、考慮。”
聽到這番話,幻鳴馬上興致高昂地說道:“有很多好處啊,譬如說……可以吃很多好料,可以去很多地方逛逛,可以去很多地方玩,重點是,可以看很多美女!怎麼樣,滿意嗎?”
聞言,龍看著幻鳴考慮了一會,說道:“這樣啊……吾就勉為其難的將就一下好了,反正待在這裏三千年也有點膩,吾就跟你締結契約吧,不過要先等吾片刻,吾要跟長輩報備。”語畢,牠便飛走了。
三千年?跟長輩報備?剛聽到的幻鳴以為自己聽錯了,確定自己確實沒聽錯後,著實感嘆,都過三千年了居然還只是小龍,龍的年紀果然不能以常理來判斷。想到這,他再次感嘆,居然淪落到和小龍締結契約,雖然很想抱怨幾句,不過想想還是作罷,畢竟,有龍願意跟自己締結契約已經很不錯了。
幻鳴坐在草地上等待著龍回來,看著表上的時間,還有五分鐘,足夠了,想起背得滾瓜爛熟的契約內容,他不禁感到好笑,如果沒過的話,背那個幹嘛呢?
“久等了,來締結契約吧,吾名為肯達。人類,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是即將成為龍騎士的人,名字叫幻鳴?蒼翼,記清楚了。”
面對著肯達,幻鳴舉起他的右手,隨後,肯達將牠的頭移動到他的手前面,接著,詠唱道:“秉持著吾主及汝主長久以來的條約,受吾主眷顧之人啊!受汝主寵愛之龍啊!在透過層層難關後相聚於此。如今,我,幻鳴?蒼翼,以及,龍,肯達,在此締結契約,成為一生一世的夥伴,即使其中一方死亡,也不會解除契約。”
隨著幻鳴的話落,四周升起一個超巨大的綠色魔法陣,慢慢地往幻鳴的身上縮小,最後,在契約締結完成的同時,他的右耳上多了一個墨綠色的耳環,這是契約成功的證明。
摸著右耳的銀製墨綠色耳環,幻鳴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開心,此時,手錶發出的嗶嗶聲響提醒著他,時間剩下兩分鐘了,得趕快出去才行。
“肯、肯達……”幻鳴抬頭一看,不得了,牠怎麼縮水了?
“這是締結契約後的能力,要是出去人類世界,用那身軀,不好行動吧?”說話的肯達,已經變成大約兩個拳頭的大小,駐足在幻鳴的肩膀上。
幻鳴想了想,肯達說的也沒錯,那個龐大的身軀……回去以後沒地方給牠睡啊,還是變成這樣好。循著方纔走來的路,幻鳴往通道走去,邊走邊想著,不知道哥是不是也成功了?
半路上無意間一瞥,幻鳴赫然發現自家哥哥雙眼無神地靠在牆邊發呆,驚訝之餘,趕緊拖著他往出口前進,途中試圖喚了喚哥哥,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好不容易走出了漫長的通道,外頭的盧勒正焦急地來回走動著,不見平時的懶散。一見到兩人出來,趕緊上前關心道:“怎麼樣,你們兩個沒事吧?”
“我是沒事啦,可是哥他……好像有點不對勁,叫他都沒回應。”
“是嗎?我看看。”
空洞的雙眼,整個人如同斷線的木偶般,動也不動,盧勒不禁想著,他心裏到底是有多巨大的黑暗盤據著?能讓好好的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
扶著風鳴,盧勒抬頭瞄了眼幻鳴後說道:“回去吧,其他三個人已經回去了,我剛剛就是在等你們倆,他們雖然失敗了,情況卻沒有像風鳴一樣嚴重,得回去給專人看看才行。總之……幻鳴,恭喜你,你是今年唯一成功的人。”
聽聞此言,幻鳴心中無不充滿訝異,五人之中,他算是個吊車尾的,此番前來,純粹就是來碰碰運氣,看自己是不是有那個潛力成為龍騎士,沒想到,居然只有他一人成功,難道是他今天出門有燒好香、扶老太太過馬路、列祖列宗保佑、從出生到現在的運氣全都在此刻用上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