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清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下人伺候著洗臉漱口之後。

    她才慢吞吞的走出房門，天寒地凍，實在是有些冷了，雖說是瑞雪兆豐年，不過如果按照目前這個情形，怕是免不了有一場災情了。

    “小姐，火爐。”雪瑩遞上一個暖手小火爐，順便給給顧清婉披上了風衣。

    顧清婉用手攏了攏風衣，回頭問道，“王爺呢？”

    “回稟夫人，王爺今日早上便出門了。”文管家回答。

    顧清婉有些疑惑，她素日裏聽聞王爺不怎麼出門，怎麼今天就這麼奇怪。不過也不做多想，反正在這王府裡總比在宮裏頭好。

    她隨口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吧。”

    主僕二人漫步而行，待走到湖心亭中，卻發現那裏早就立了一個女子。

    碧綠紗衣，頭上插著一根玉簪，遠遠望去，如同雪地裏長出來的一棵樹苗。

    “小姐，這是側妃柳如煙。”雪瑩在旁邊提醒。

    不過還未待顧清婉反應過來，側妃柳如煙就聘聘嫋嫋的走過來，用著能夠膩死人的聲音說道，“姐姐，妾身早晨並未向姐姐請安，姐姐你可千萬不要責怪妹妹我啊。”

    “夫人，我家娘子實在是身子弱，感染了風寒，怕過病氣給夫人，今日纔沒有來得及給夫人請安。”柳如煙身邊的小丫鬟補充她未說完的話。

    “也是王爺體恤我多病，讓我不必請安。”

    顧清婉眉頭微微挑起，怎麼到哪裏都能夠遇見挑事精。她本來就知道這安樂王有個側妃，聽說體弱多病，是個病美人。

    沒想到病美人，美人是真，病卻是假。請安不請安也就罷了，還來炫耀。

    “既然你知錯，夫人我也不好責怪你了。”顧清婉虛情假意答道。

    柳如煙正準備感謝之時，顧清婉話鋒一轉。

    “不過嘛，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顧清婉嘴角微微翹起，“妹妹你的身子也太弱了些，以後可怎麼為王爺開枝散葉，這樣好了，我看著這梅園裏風景正好，不如妹妹——”

    “還請夫人高抬貴手，我家娘子身子弱。”柳如煙的小丫鬟倒是有幾分忠心。

    瞧著柳如煙有些煞白的小臉，顧清婉卻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她往前走了幾步，手捧香茗，緩緩道。

    “不如妹妹就給我跳支舞吧。”

    柳如煙有些呆愣，隨後只好不情不願的點點頭，“是，夫人。”

    “雪瑩，給我拿些乾果來。”在王府的日子果然是不錯，有茶有吃的，還有美人起舞。

    顧清婉一邊欣賞一邊頻頻點頭，不過在她沒見到的地方站著三三兩兩幾個賞景之人。

    其中一個正是安樂王，言懷瑾，而他身邊站的是沛國公二公子，莫無憂。

    雪地裏跳舞的柳如煙身姿曼妙，待她回頭發現王爺正站在那裏的時候，心生一計，重重摔倒在地。

    顧清婉瞧著美人落地，心下一急，恰好望見了被管家推來的言懷瑾。

    “王爺——”柳如煙泫然若泣，淚珠垂落。

    言懷瑾有些心疼的看著柳如煙，“如煙姐姐……”

    冷眼瞧著柳如煙那一副要死要活的姿態，顧清婉心下一定，看起來應該沒事。便甩甩手準備離開，

    “夫人且慢。”莫無憂出聲阻攔。

    顧清婉回頭道，“怎麼？難不成莫公子還想替如煙妹妹出氣不成？”

    “不敢，只是提醒夫人，您嘴角上……”

    什麼？顧清婉用手一擦，竟然是剛剛留下的點心餡餅碎屑。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多謝提醒。”顧清婉有些尷尬的謝道。

    而那邊哭哭啼啼的柳如煙正說著自己這個正妻如何讓她在冰天雪地裏跳舞，顧清婉對著言懷瑾招招手。

    “你過來。”

    言懷瑾有些警惕，這個顧姐姐一點都沒如煙姐姐溫柔，他纔不去。

    “還不過來？”

    顧清婉眉頭一皺，做出發火的模樣，畏懼權威的乖寶寶言懷瑾只好讓管家推著過來。

    “姐姐……”言懷瑾喊道。

    “王爺啊，我這也是爲了你好，這柳側妃的病就是身子太弱，要多運動，才能好，王爺你可千萬不要溺愛。”

    言懷瑾聽得迷迷糊糊，抓住了重點，“是爲了她好嗎？”

    “當然，我何時會騙你。好了，如煙妹妹你還不快去休息？“

    柳如煙看著眼前這個滿口胡說八道的顧清婉，心中憤恨不已，不過轉頭望著贊同的王爺，只覺有些心力交瘁，弱弱道。

    “妾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