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明兒，我再去染一個黑色的。”姜慵的聲音已經明顯得沒有年輕人的有力了。

    眼淚打轉，程季咬著唇，艱難的應著一聲：“嗯。”

    程季陪伴在姜慵的身邊，看著他這麼大的年紀，還要爲了滿足自己，來忍受這染髮劑的味道。

    把錢給了小哥，程季拉住了姜慵的手，想哭，不能哭，勉強擠出的笑：“姜慵，我突然又覺得這樣挺好看的，我們不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我餓了。”

    “好。”姜慵無條件的應著。

    看著男主替自己解開圍著自己的擋釋出，他依舊質感緊繃白皙的指尖。

    擋釋出徹底解開，姜慵的眸就觸及到了自己的手指，質感鬆弛，面板老皺，輕而易舉的看出年紀。

    他還是老了啊。

    晚年生活，程季打算放過姜慵，希望他快樂。

    搬到新家的程季，收拾家裏，給姜慵準備了一大桌子的美食。慢慢餵給手已經不利索的姜慵。

    等他吃飽，程季輕輕的一個吻伴隨著滾熱的淚落在姜慵的額頭上。

    他做錯一件事，就要親姜慵，已經成為他們之間的小秘密了。

    程季落淚的眸，觸及著姜慵，手輕輕放在姜慵的心口處，再摁一次姜慵的按鈕，解開姜慵的感情束縛。

    認錯道，“我錯了。”

    “可我，還是依然愛你的啊。”姜慵看著他的眼神，雖蒼老無神，卻依然帶著真誠，炙熱的感情。

    那天晚上，姜慵又怎麼會不知道程季觸碰了他的按鈕。不過是因為太愛，縱容了而已。

    “我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按鈕的摁與不摁，不愛你呢。”姜慵輕撫程季的臉。

    姜慵還是愛自己…

    程季驚訝。

    隨之而來，崩潰。

    姜慵在這時，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姜慵……”程季手顫抖的抓住他掉落的手，再撫住自己不斷落淚的臉。

    他徹底的走了。

    程季早有預感。

    留下他一個人怎麼活呢。

    對不起……是姜慵未能說出的話語。他不忍心讓男主去經歷，卻又不可抗拒生命的流逝。

    姜慵連離開，都是以最溫柔的方式。

    “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沒有你，我怎麼活。”

    雨夜，渾身顫電的人在墳園裏，親自埋葬著他的愛人。

    一直被AI管理局追蹤，姜慵陪著他躲過一次又一次，應該也累了吧。

    程季抬起刻寫著姜慵名字的墓碑，正正的放在土堆的面前，給姜慵的新家打理好。

    一群人馬追到了這裏，他們終於有了線索。

    AI管理局的人來了，在寫著‘姜慵’名字的墳墓旁，看見了一堆爛鐵。

    風雨交加後已經看不出象徵着先進發展的機器人跡象了。

    程季的自我毀滅。

    大雨中，川攀坐著輪椅被同樣是在AI管理局工作的孫兒，推向姜慵他們。

    “爺爺，他們是你找了一輩子的人和機器人嗎？”

    川攀將懷裏也是藏了大半輩子的照片，擦乾淨姜慵的墓碑，然後粘了上去。

    “是吧。”

    是不是，不重要了。

    程季，不想活了。

    不是，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