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精緻的利己者聽起來是個貶義詞，可是用在方寒身上就是褒義詞，也絕對準確。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連什麼是對自己好都分不清了，他們甚至總會用所謂的常規思維考慮事情的壞處，卻想不到這麼做對自己有什麼益處。

    往往也是這樣，才讓他們錯過了發現自己缺點和錯誤的機會，無法繼續發展。

    而方寒做的事情正與之相反，另外，他也能看出，透明人族是有自我思想的，他們有著強烈的求知慾。

    這就像是你得到了一個禮物，可是送你的人卻告訴你，這禮盒只有一年之後才能拆開。

    你一定會想要去開啟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天族人可能就會想，裡面一定是什麼不稀罕的玩意兒，可是透明人就會想，這裏麵裝著的，也許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神秘寶物。

    他們也會不斷想辦法從側面知道里麵裝著的是什麼。

    他們搖晃盒子聽聲音，摔盒子看它是不是足夠堅硬。

    而也許正是這樣，才讓哈斯塔想到要限制他們，否則他們會變得太聰明，難以控制。

    在瞭解了事情真相之後，月輝反倒開始同情這些人，並且覺得方寒的決定再正確不過。

    “他們還真是可憐啊？”

    月輝這話一出口，方寒一愣。

    “可憐，無知在某種角度講不是一種幸福麼？”

    流火完全不同意她的說法。

    因為他剛纔聽到了方寒透過精神共享對自己的耳語，那讓他對方寒更加敬畏。

    如果不是因為在短短几秒之內知道了方寒的計劃，可能他現在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剛纔那鏡魔不好對付，這旅程比他想的更加危機四伏，所以他也絕對不敢鬆懈怠慢一絲一毫。

    “幸福？你會因為看到一個人在你面前死去，而且你甚至連他馬上要死了都不知道而感覺到幸福麼？”

    方寒這麼一說，剛纔幾人還有說有笑，現在馬上沉默了，因為他們都知道，他說的半句不差。

    所謂無知幸福，不過是有知、有思想的旁人對於無知者的同情和藐視。

    方寒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他不會和哈斯塔做一樣的事情，還讓透明人們繼續無知下去。

    “透明人這個族群，是可悲的犧牲品。”

    方寒輕撫普羅的額頭，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他們的文明簡單到甚至和人猿差不多，甚至他們更加天真無邪，都不懂如何捕獵。

    因為在哈斯塔看來，他們壓根不需要智慧，只需要光合作用就能維生。

    所謂表象，不過是他們無比簡單又開心的本質。

    同樣的，和他們一樣，鏡魔也是在利用表象迷惑眾人，達到自己冷血殺戮的目的。

    之前那個犧牲品，只有在死前的那一瞬，才感覺到了何謂對於死亡的恐懼。

    看所有人都不說話，只是跟在普羅後面走，方寒用一句話打破了沉寂：“我記得，彼時有這麼一位哲人說過這樣一句話：那些讓你感覺到悲傷的一切，也許正是你所熱愛的一切。”

    這話讓月輝一愣，那些痛苦的記憶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