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怒不可遏，她頭頂青筋暴起，那種表情就像要把方寒吃掉。

    緊接著，她一把拽掉了身上的斗篷。

    當斗篷下面的身體出現在方寒他們面前時，海心瞳孔一縮。

    方寒卻表情依舊淡定，這一切好像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因為月影的身體竟然是一整塊漆黑的水晶打造。

    那種質感看上去和靈姬的身體是一種質感，可是仔細一看，卻能發現其中的不同。

    月影的身體看上去更加接近岩石，帶著一種冰冷的幽冥之氣。

    其中也彷彿蘊含無數星辰。

    “難怪你能長生不老，原來你也把自己的靈魂轉移到了水晶裡，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你把自己的血肉硬生生變成了水晶，我說的沒錯吧？”

    方寒語氣冰冷，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他就像在描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可這話卻讓白雪她們覺得難以置信：“血肉變成水晶？這怎麼可能？”

    “是啊，我曾經也以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一件事。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有那麼多同伴死於實驗，你們永遠無法想象這一百年我經歷了什麼！”

    月影的眼眶幾乎要撕裂，她的表情變得癲狂。

    白雪甚至都感覺這不是曾經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了，她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成熟穩重。

    不過白雪也能理解，現在月影的瘋狂完全是因為過於隱忍。

    她一直把自己的真實情感壓抑在心底，自己好不容易纔有了現在的地位。

    甚至就連自己的身體會有今天這種驚人的模樣，也完全仰賴無數人的心血和犧牲。

    可是這全部的努力，對方寒來說不過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情。

    月影不單單是因為方寒的背叛對他產生了怨恨，還因為恨自己沒能早點遇見方寒。

    哪怕是被他利用，只要能讓自己在研究永生上面少走彎路，可能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在實驗過程中了。

    可是在方寒看來，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歸根究底不過是自己造成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腦子不夠用。

    月影明白，方寒那種眼神就是在嫌棄她，甚至可以說是蔑視。

    那種高等生物沒由來的高傲感，正如同自己看腳下的蛇蟲鼠蟻。

    這種蔑視徹底激怒了月影，也傷害了她的自尊。

    幾百年間，她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甚至不惜六親不認，就是爲了讓所有人都能瞧得起自己。

    原本是自己把方寒當成墊腳石，可是沒想到現在方寒居然正踩在她的頭頂。

    月影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能做的事情只有兩件，要麼屈服，徹底失去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

    要麼就反抗，也許自己還有翻盤的可能，自己就會成為拯救月之城的那個英雄，名垂青史。

    如是想著，她從背後拔出一把長刀。

    刀鋒冷冽，雨水打在上面，映出她瘦削的臉。

    方寒能看出，她的心意已決，自己也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與其廢話，不如用拳頭解決問題。

    可能這聽起來簡單粗暴，但也只有如此，才能讓月影這種強悍的存在徹底臣服於自己。

    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