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高啊？我明天幫你買。”慕容凌問。

    潛意識的，他就將這個憨憨當作撿來的可憐娃兒養了。

    “不知道。”

    慕容凌：“……嗯？”

    慕容凌滾到了他身上去。

    虞爍身體一僵。

    身體抵著身體，慕容凌大概知道了這傢伙多高了。

    然後又翻了一圈滾了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你很難過，發生什麼事了？”慕容凌問。

    虞爍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涼涼的，自己待著很難受。一個人在夜裏，不需要睡眠，不想修煉，伶仃飄蕩，像個孤魂野鬼。

    真的太孤單了。

    “我好像只認識你一個人。”凡界能說話的就他這一個。

    墨嵐上仙對他太過尊敬，跟他說話除非公事，否則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神界那位好友，閉關幾十年了還沒出來。

    然後他就一個能說話的人都不認識了，只能找慕容凌。

    慕容凌聞言，突然覺得有點心疼他，說道：“嗯，然後呢，你在外面遇見什麼麻煩了？被欺負了？要不要我去幫你欺負回來？”

    耍孩子氣般的話，讓得虞爍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好在夜色裡，慕容凌這個傻瓜什麼都看不見。

    “沒有，就是一個人待著害怕。”

    慕容凌心裏某處傷好像被扯了一下，突然刺痛。

    他也很怕一個人待著。

    想起偌大的別墅裡，將燈全都點亮，屋子裏還是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他就覺得害怕。

    慕容凌抓住了虞爍放在被子外的另一隻手。

    他只掩了一點被子，半邊身子被夜裏的寒冷侵蝕著。被子被慕容凌一掀，嚴嚴實實的蓋住了虞爍，因為被子是一個人蓋的寬度，兩個人想合蓋只能捱得很近。

    慕容凌擁著“小蝴蝶”虞爍，意識到對方身體傳來的僵硬，少年聲音溫柔，笑道：“外面冷，我抱著你就不冷了。”

    這句話如絲如線，一點一點纏上了虞爍，好像將他的心都五花大綁起來。從此這顆心，如墮成罪人，被慕容凌拴住，關進了地獄裏，永不得釋放。

    虞爍的身體是冷的，血都是冷的，因為仙力過強，一輩子都暖不起來。可要暖起來，還是有辦法的。

    他開始燒自己的仙力，在自己身上“燒火”，將身體燃成慕容凌能夠接受的溫度。

    慕容凌像哄孩子一樣對他說道：“明天我幫你買衣裳棉襖，你也別大冬天還在外面飛來飛去了。然後就不會冷了，人冷壞了，心都冷了，就不堅強了。知不知道啊？”

    他的手，還有臉，甚至輕輕拉起袖子，觸碰到裡面的肌膚，都好冷好冷。

    慕容凌內心：這娃兒好可憐……

    慕容凌一旦對人好，身上就好像有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誘惑力。這種誘惑力，致使受影響的人心被他搖晃得七上八下，找不到回頭的路，讓人想將這個迷惑人的傢伙佔爲己有。

    好暖啊，暖得自己都快化掉了。

    虞爍雖為冰神，卻也是血肉之軀，這溫暖雖會讓冰雪感到危機、感到不適，卻不會真讓他化作一灘冰水。正因為化不掉，他纔想抱著僥倖心理靠近，再靠近。

    “我想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虞爍輕聲道。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時未懂情竇初開是何意，只覺得再離不開這人了。

    在冰天雪地中感受了太久的冰冷，乍一下見到了溫暖，拼死也想撲上去。他就像一隻飛蛾見了火，明知撲火如同自刎，也要不顧一切撲上去。

    慕容凌昏昏沉沉的哼唧了一聲，想來在二人皆沉默的時候，不留神睡了一會兒了。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虞爍不敢再將那句話再說出，好像哪裏逾越唐突了。

    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