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為什麼要進青樓？”

    慕容凌還沒問，葉晚揚就答了。

    萬事瞞不過葉晚揚。

    有時候，慕容凌覺得葉晚揚比他自己還懂他想要什麼、想幹什麼。

    “誒？”

    葉晚揚轉身過來，拍拍小表弟的肩膀，笑道：“有事要做，只是不能告訴你。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要著急。”

    慕容凌不滿地撇了撇嘴，說道：“表哥你比我沒大過一歲，倒是把大人的架子擺的挺正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拿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同我說話。”

    “可我覺得阿凌就是個小孩子啊。”葉晚揚比慕容凌長得高，抬抬手、摸摸頭的順毛動作，變得極其自然。

    他摸的時候沒感覺到什麼，等到葉晚揚走開了，慕容凌才意識到自己吃了虧。匆匆趕上了葉晚揚大步流星前行與他隔開的距離，與他並肩，一副要討回公道的樣子，說著：“表哥，你還真要把我當小孩啊？”

    “小孩不好嗎？無憂無慮的，阿凌一直開開心心的，我們都會很高興的。阿凌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在我們葉家人和慕容家人眼裏，你就是我們手上的心肝、小孩子啊。”

    慕容凌非要爭個輸贏，又說：“表哥也是葉家最小的孩子。”

    “我阿孃阿爹都把我當小孩呢。”葉晚揚笑道，漫天炎熱，驟然被他的溫柔殺得一乾二淨。

    “嗯？”

    “姑姑和姑父對你和鈞表哥，比我阿爹阿孃嚴格得多了。在家裏，我就是一個小孩子，父母眼裏的小孩子，哥哥姐姐眼裏的小孩子。特麼都在盡心盡力的保護我，在當我的榜樣。在外面啊，我就要學著他們的樣子，去保護我的弟弟妹妹啊。”

    葉晚揚握住慕容凌的手，牽著他向前跑：“我的弟弟，只有阿凌一個人，當然要把你當成小孩子一樣寵著了。啊？時候不早了，走快些吧，不然太陽落山了，咱倆什麼忙都沒幫上，多不好。”

    只有……阿凌一人。

    慕容凌默默地把這話咀嚼了一遍。

    ——葉晚揚只拿他當弟弟嗎？

    慕容凌陷入了沉思，仔細想想，葉晚揚對待他人雖然友善和氣，但何時同關心慕容凌一樣周到？

    一股暖流忽然流入了慕容凌心間，這段時間以來莫名受的擔憂畏怕，消下去了一些。是他心胸太過狹隘了，除了虞爍外，在靈界還有好多人值得他去珍惜。

    不怕。

    別怕。

    不過是做噩夢，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葉晚揚的手溫度適中，不冷不熱，握著很舒服。慕容凌不由地握緊了一些，依稀間，卻發現他從來光潔，連繭子都沒有的指腹上，多出來了幾道劃痕。

    就像是細如針尖那種鋼絲切割出來的。

    慕容凌低頭看了一眼，纔剛結痂。

    想來就是在這兩天內弄的。

    他幹了什麼，會被這種東西劃傷呢？

    少年並肩于山林間一齊奔跑，何其肆意瀟灑！年輕有活力的心，總是勝負欲極強的，哪怕是善解人意、謙遜讓人的葉晚揚也不例外。

    不知何時鬆的手，又不知何時攀比了起來，跑動的速度，隨著各自的好勝心，加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