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

    “怎麼，知道我不是人，傻了？”落黎問。

    “沒事，就是挺吃驚的。”慕容凌現在越看落黎，真越覺得他像孔雀。

    雄孔雀妖會開屏的吧？落黎現在躺在床上，身上那身顏色並不是很素淨的衣裳一攤開，真有點兒像要開屏的樣子。

    “我覺得豬妖這件事啊，除掉他或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我要靠我自己去除掉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把虞爍招來處置他，好像有點怪欺負他的。”

    “你還怕欺負他啊？他做了那麼多壞事，落得怎樣悽慘的下場，不都罪有應得嗎？”落黎搞不懂慕容凌的邏輯。

    慕容凌說道：“你也知他罪大惡極，那虞爍為什麼不出手除掉他呢？”

    “你在跟自己較勁？越計較，反倒讓自己越糊塗了？”落黎問。

    “是啊。糊里糊塗的。我一開始就有主動上前招惹他，然後逼虞爍出來弄掉他的想法。但後頭又在想，他死了，萬一還有活著的人被他藏著，此刻正生不如死怎麼辦？可他若是不死，在這世上多待一天，害的人，或許比已經被害的人更多。這幾日，我在他身邊待著，沒看見他動手，但不確定他會不會趁著我睡覺或是不注意的時候，出手害人。”

    慕容凌長嘆一聲：“我一直在阻止他繼續作惡，以及救人這兩頭中間煩悶，掂不清孰輕孰重。有時候我煩透時又在想，這件事或許我就不該摻和進來。我不過芸芸眾生中很平凡的一個人，憑什麼覺得自己有本事能管這等救世主纔會管的大事？”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小小的月牙兒掩進雲層中，只敢露出一小半臉。似害羞，更像自卑。

    豬妖的意圖慕容凌粗略的想過，與他的想法應該出入不大。照此無人管束下去，確實該生靈塗炭、一族將毀。而且，毀的還是萬物生靈中擁有智慧最高的人族。

    處理豬妖這件事，說是救世，也未嘗不可。

    “你何必想那麼多呢？照著自己心裏的想法去做不就好了？”落黎道。

    慕容凌笑了：“我這個人啊，就喜歡計較清楚。即使計較清楚了也不去做，還是忍不住要計較。你說不要想那麼多，照著自己的心去做這句話，放在我這裏，完全是矛盾的。”

    “那你不如不管了？”落黎有些無奈。

    “慢慢來吧，等我想好，或是撞見契機打通任督二脈再說。”慕容凌聳了聳肩。

    除了跟落黎說的這些，他還在想，豬妖想讓豬類代替人類這件事，到底哪裏錯，哪裏對。他雖然是人族，該站在人族這邊，但莫名地覺得該跟已經有了智慧的豬妖講講道理，讓他死個明白。

    同時，也算給其他與他擁有一樣想法的傢伙，起到一個殺雞儆猴的作用吧。

    可這種事情，就像在想宇宙的盡頭到底在哪裏一樣讓人頭皮發麻，彷彿墜入漩渦之中，昏得暈頭轉向。

    “儘量永除後患吧。”慕容凌輕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