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慕容凌不明白虞爍這個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瞧瞧他這是說的什麼話。雖然無私幫忙救人確非必要，但不幫忙眼睜睜看著那麼多同類死在異類面前，總歸需要掏出點善心吧。

    知道虞爍是小蝴蝶以後，慕容凌以為自己對他有一點點了解了，現在看來，是完全沒了解。

    “很累。”虞爍道，轉身，向洞外走。

    “嗯？”慕容凌抿唇，表示不解，急匆匆追上他的腳步。

    虞爍微笑，說道：“神界拋開修為不談，也有妖類、人族。”

    慕容凌將這句話放心裏反覆斟酌了一遍，卻始終沒弄明白他到底想表達些什麼。垂頭許久後，他帶著一張疑惑的臉，默默的抬起頭來，看向虞爍，問：“然後呢？”

    “你以後若是能明白便清楚了，不明白，就將它拋之腦後吧。總之，隨意插手凡界的事情，不該。”多管閒事。

    說到此處，恰好出了山洞。

    虞爍看了一眼天際，那個地方，撥去遮那一角的雲層迷霧，可以看見一座竹林。他能想象得到一個綠衣女子，正端坐在竹林裡，一籌莫展的樣子。

    從第一次進入那片竹林開始，她便總是以不高不興的面目示人，眉眼間說不清的愁苦。

    可能，料到大劫將至。

    虞爍上一次去看她的時候，她養了幾千年上萬年的竹子隱隱有開花的跡象。

    竹子開花即亡。

    慕容凌站在他旁邊瞧著他目光所向之處，半晌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本想回頭問問虞爍在看些什麼，豈料這一扭頭回來，瞥見他眼裏淚光閃爍，在躺在眼眶裏欲下不下。

    “師尊。”慕容凌的聲音將虞爍的思緒打亂，面色慌張一陣，低過頭去看小徒弟，雙目滿是茫然，“嗯，有事？”

    慕容凌搖頭，回眸看了一眼山洞，腦海裏回想了一遍裡頭的情景。這一次想起來，似乎不如上次可怕了。

    許是早有了心理準備。

    虞爍將天眼拿了出來，往慕容凌脖子上戴。

    天眼其實就是一塊玉石頭，被銀絲邊包裹，然後用精緻的銀鏈子綁著。做工細緻，不動仙力時，看著與普通的項鍊無二。

    “我懶得管什麼妖不妖的，但我會管著你的。只要我還在，你放心往前走，我會保護你的。”虞爍說道，他的手撫過天眼的寶石，擦過了慕容凌的胸口。

    然後爬上了慕容凌的肩膀拍了拍。

    這句話，慕容凌知道他是以虞爍的立場說的，但心底依舊悄悄的感動了一下下。越過虞爍往前走，他心底猛地一震，微微刺痛。

    師徒之情，戀人之情，他和虞爍之間該取哪個？戳破了那層紙，會不會連師徒也做不成？

    慕容凌抬手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冰涼石頭，然後將它塞進了內襯裏，讓它貼著自己的面板。石頭的涼意，使他躁動火熱的心思，冷卻了一些。

    其實，若沒情人的緣分可做，當師徒也挺好的。不管虞爍的修為如何，脾氣如何不好，他總歸是念著自己、愛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