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有些累了。”

    醒來的慕容凌，第一句是這麼說的。

    一瞬間，慕容凌憔悴了幾分，昔日神采淡了下去。

    “累了就休息。”虞爍說道。

    慕容凌扭頭看了虞爍一眼，說道：“心累。”

    “為何累。”

    慕容凌搖頭：“我不知道，突然之間好迷茫。”

    無論是豬妖的事兒，還是那些慘遭橫禍的小孩，慕容凌都有點覺得頭痛。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不過小小一個開端，你這樣就受不住了？”他的修煉之路不過纔剛開始。

    “開端？”慕容凌問。

    “嗯。受不住，就斷了靈脈做個凡人去吧。你家不缺錢財，即使散盡了靈力，連靈界的普通人也比不上。依舊能錦衣玉食的活下去。那樣的你，這一生的路會走得平順一些。”虞爍道。

    爬得越高，手上沾染的鮮血勢必越多。人活得越久，害的生靈也會越多。作孽多了，路當然得更難走了。

    慕容凌若選擇當個普通人，他們二人之間的緣分，也該盡了。再捨不得，小徒弟也再不是他能惦記的。作為普通人的慕容凌，該有普通人的生活。

    “別啊，路再難走還得走吧？斷了靈脈多痛苦啊。”慕容凌看著掌心，靈脈的波動在那兒閃動，“只可惜，我不能擁有漂亮的靈脈，這一絲魔靈雖強，可它一點兒都不好看。它讓我這一生，都不太好看了。”

    靈脈就像新生的枝丫，淺綠淺綠的，如同碧玉一般。可這魔靈脈黑漆漆的，就像枯萎的根，壞了的根。

    ——慕容凌的靈根已經壞掉了。

    如果他擁有完整的純靈脈，這輩子刻苦修煉，日後成就再低，也能做個仙師。而非如今這般，在很早的時候就擁有了過於強大的力量，然後還要防備著這力量吞噬心智。

    “你自己選的路。”虞爍想到了當初自己質問他為什麼修魔時，他那副定要幹一番大事的表情。

    “是啊，我自己選的路。”他自己選擇要跟這個世界的慕容凌交換身份的。

    慕容凌想到地球，突然間有了兩年後歸家的期望。他的心一點點從小蝴蝶身上轉沒了，在靈界已經沒有了掛念。慕容凌怕黑，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小蝴蝶這對他隱瞞，那對他隱瞞，在突然覺悟後，慕容凌覺得在小蝴蝶身上，也完全沒有安全感。

    他只說自己要修煉，到底是不是修煉，慕容凌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一個蝴蝶精，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有什麼好掛念的！

    這個世界的父母、哥哥、表哥本就不屬於他，還給原主也罷。

    真的，慕容凌想回去了，就算要一個人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也好。

    “誰給你換的魔靈脈？”虞爍問，他只知道小徒弟修了魔靈，卻一直忽視了一個問題。

    修魔容易，但如同小徒弟這般一邊修魔一邊修靈，若無高人相助，恐怕絕不可能。僅僅切斷靈脈這一舉動，就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