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月光如水。

    世間百態，人間世相，還在黑夜中演繹著。

    人間煙火，琳琅滿目，刺激著人的味蕾和視覺感受，如甘甜美酒灌入人口。讓得有些人醉得忘了白日的辛苦，將辛苦錢全部甘願貢獻給這樣的夜晚。

    與拿著辛苦錢消遣不同的，還有文人雅士，坐於湖上小船，立於湖畔小亭。舉杯飲酒，提筆作詩，盡情揮灑筆墨。

    慕容凌望了一眼燈火明亮中，高樓上嬌聲喊客的女子，不禁笑道：“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客人的確紛紛而至，被那群嬌美人引得沒法兒再往前繼續走。只是不知道進那樓中的，可否還有孩子他爹，婦人之夫。

    “你念些什麼？”靈界的某些風俗習慣，以及歷史發展與地球相似，但他們的前人只作修煉之道，寫修仙之聞。閒下來能有閒情逸致吟詩品句的，寥寥無幾。真做了此等人，還有人諷不務正業，酸儒一個。

    “一句前人作的詩，斗膽借用於此情此景。恰似！”慕容凌道。

    慕容凌用手抱著頭走，吊兒郎當，不像正經人家出來的。虞爍跟著他，走得腰背挺直，一副翩翩公子的身段。這兩人搭配為一道人，畫風卻格外和-諧。

    一名七八歲的孩童，突然朝著慕容凌衝撞過來，甩了身後就一堆娃兒，得意洋洋抬著頭歪著脖子不瞧路。在碰上慕容凌後，終於遭了橫禍，被慕容凌剛邁出的步子給絆倒了。

    一屁股栽地上，聽這屁股落地的聲兒，應該是摔得不輕。

    這小孩穿著綢緞制的衣衫，鑲邊用的絲線還是金的，想來家裏挺富貴的。這一摔，惹得一張稚嫩白皙的小臉蛋兒，皺巴起來，好不可憐。

    慕容凌俯身去扶了他一把，幫他彈了彈屁股上的灰，笑道：“小朋友走路要小心些啊，還好只是摔了一下屁股。萬一要是摔掉牙，那可慘了。”

    實話不瞞，慕容凌小時候就摔掉過牙齒。好在掉的是乳牙，後來都長出來了。

    小孩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回頭看小夥伴們還在大老遠，便趁著身後那些追趕的人沒跟上，匆匆忙忙往前跑遠了。這一回記了教訓，再不像方纔一樣一邊跑，還要頻繁往後去看那些夥伴了。

    慕容凌抱著手臂看了半晌那孩子的背影，又被後來的幾個小孩推了一下。一個個調皮搗蛋的玩意兒，從他和虞爍中間擠了出去，好沒規矩。

    “站住！”小孩子們拿著薄薄的小木板子，以揮大刀的方式甩來甩去，氣勢洶洶。邊追前面的小孩邊喊，似在玩捉賊之類的遊戲。

    “還是小孩子好玩啊，無憂無慮的。”慕容凌嘆息道，略有些豔羨。

    小時候總盼著長大，長大後卻厭煩了這也要計較，那也需要考慮的生活。

    “你不是小孩嗎？”虞爍問，他倒覺得慕容凌有時候比這些小孩還要幼稚。

    慕容凌的嘴角微微揚起，笑容柔和，少年的眉目卻在某一剎那讓人看到了些許滄桑。

    他扭頭去看了一眼虞爍，笑了笑，說道：“你哪裏看出來我像小孩？我若真是小孩，那你對我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豈非……？”

    “閉嘴！”慕容凌沒將話說盡，虞爍卻已明白不是什麼中聽的，及時讓他停了。

    慕容凌哈哈一笑，眸子燦爛，嘻嘻道：“為什麼閉嘴啊？你難道是猜出我想說些什麼了？”

    虞爍臉色一沉：“你說的出來玩兒，難不成只是拉著我打趣消遣的？”

    “不是啊，就是不知道該拿打趣以外的什麼來耗這時光。”慕容凌轉頭又對上了那站著嬌柔女子的高樓，心頭生了一個作弄人的想法，便說道：“不如，咱倆進樓裡玩玩？”

    慕容凌指著那張燈結綵，姑娘們卻無一正經的高樓，指尖所向，還正對著一妖豔人兒。

    虞爍頓時氣從肚生，幾欲咬上慕容凌一口。臉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片刻後說道：“你若喜歡她們，就離我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