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全感
所以面對著孟鈺的視線時,應慕成非常平靜的和孟珏對視了一眼,然後緩緩的把自己手裏的茶倒進了嘴裏,這纔是對著孟珏說了一句,“如果你知道程彥在什麼地方,幫我告訴他一句,他是什麼人,我知道,我不管,也不在乎,我只想要他。”
應慕成承認自己的話的確是有些過於直白了,不過他此時此刻根本管不了這些了,畢竟程彥那樣的腦袋,要是自己不說的清楚一點,怕是他還是會各種懷疑。
而孟鈺聽到應慕成的話,卻是眼神有些深邃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秒,然後纔是緩緩的開口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蕭七月是怎麼變成那副模樣的?”
“程彥動的手,不是嗎?”應慕成聽到孟珏的話,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纔是重新了抬起了自己的腦袋,對著孟鈺說了一句。
他的語氣甚至於都沒有疑問,反而是肯定似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而孟鈺聽到應慕成的這話,先是有些震驚的看了應慕成一眼,然後纔是緩緩的開口,試探性的應慕成說道,“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應慕成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雖然還是在看著孟鈺,可是他的思緒已經是飄了很遠。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蕭七月的時候,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程彥的訊息鬧得滿城風雨,曾經那些和他一起喜歡程彥的人突然都說,程彥辜負了他們的喜歡,不配做他們的偶像,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到最後,只剩下了應慕成一個人的時候,等到了關於蕭七月的訊息。
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關於蕭七月的負面訊息突然就都爆發了出來,曾經指責程彥的那群人,突然都掉轉了方向,咒罵起了蕭七月來。
應慕成一邊為程彥歡呼雀躍著,一邊私心裏希望蕭七月得到報應,他覺得讓他聲名狼藉,根本不算是報應,他想他更悽慘一點,而他也隨時隨地的等待著這一刻的來臨。
甚至於,他透過各種渠道,終於打聽到了蕭七月的住址,然後像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偷一樣,藏了起來。
每天都看著蕭七月家的方向,看著他房間裡的燈關了又開,他知道,蕭七月就在家裏,沒有離開。
他想衝進去打他一頓,最好打得他滿地找牙,到處求饒,可是他連小區門都進不了,只能遠遠的看著蕭七月住在他的高樓大廈裡,過著依舊瀟灑的日子。
原本應慕成以為,蕭七月就會這樣逍遙法外的時候,程彥出現了。
他看到程彥開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麪包車來了後門,下車之後,打了一個電話,在等待蕭七月下樓的時候,程彥轉過頭來看了應慕成一眼。
應慕成不確定程彥究竟有沒有看到自己,因為程彥的視線只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間,直接移了開去。
那時候應慕成藏在花壇後,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他整個人也是髒兮兮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一個人。
而緊接著,蕭七月下了樓。
看到程彥的一瞬間,蕭七月直接跪在了地上。
隔得太遠了一點,應慕成根本聽不見蕭七月究竟是說了些什麼,不過他遠遠的能夠看到蕭七月的臉,似乎是有點猙獰。
程彥背對著他,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聽不到他說了什麼話,只是在幾秒鐘之後,從那個破破爛爛的麪包車裡,突然跑出了四個人,直接把蕭七月拖著進了麪包車裡面。
應慕成遠遠的看到蕭七月掙扎著在和程彥求饒,可是程彥卻不為所動,直接上了副駕駛,車很快離開了小區。
等到車開走了很久以後,應慕成才終於是走了出來,他想起了剛纔程彥離開之前的那個表情,和他在電視裡面看到的,以及他印象裏邊的程彥,都不一樣。
這個程彥,要可怕得多,甚至於應慕成在他剛剛看向自己那個位置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可是,這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
那時候的應慕成,並不知道蕭七月和程彥之間究竟是有什麼瓜葛,可他已經知道,蕭七月做了對不起程彥的事情,而程彥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雖然不知道程彥在帶走蕭七月之後做了些什麼,可應慕成都會無條件和程彥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直到現在,應慕成都不知道程彥究竟對蕭七月做了些什麼,只是他知道了蕭七月現在的下場,所以都能夠想象的出來蕭七月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是,當蕭七月說出那一句殺了程彥的話的時候,應慕成對他就沒有了任何的憐憫之情。
他沒有辦法容忍任何可能傷害到程彥的因素存在,哪怕他蕭七月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瘋子,都不行。
在應慕成的世界觀中,沒有絕對的好人和絕對的壞人,只是他知道的是,曾經蕭七月利用程彥得到了那些東西又過河拆橋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是會得到報應的。
而當初程彥的心裏有蕭七月,所以心甘情願被他利用,後來被蕭七月硬生生的把他的愛消磨完了,那對於這種在他的背後捅刀子的人,自然也就不能放過了。
說起來,程彥和應慕成,兩個人的本質其實都相差不大,都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應慕成才能夠在程彥的身上,感受到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
他也明白,在那一天晚上之前,他不過是把程彥當作是自己的偶像而已,如果程彥可以幸福,他會祝福他。
而在那一天晚上之後,應慕成明白,自己對程彥的感情已經變了質,他和程彥是一類人,而他們這種人,本來就是應該擁抱著取暖的,從那個時候開始,程彥就不再只是應慕成的偶像而已。
他是他的光,他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接近他,來到他的身邊,和他站在比肩的位置。
為此,應慕成不惜付出一切代價,隱忍了整整八年,才終於敢出現在程彥的面前,他不允許自己失敗,因為他根本無法接受沒有程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