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見過。”

    楚慕離的臉上是說不清的感慨之意。得到楚慕離的肯定回答後，姜夜歡的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了，於是他緊跟著追問道：“你是在何年何月何時見過我爺爺的？”

    “不重要了，都是些陳年的芝麻小事了。以前怎麼樣，那是之前，但是現在，嗬——”

    說到這裏的時候，楚慕離的臉上掛上了一絲冷笑，見楚慕離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姜夜歡的臉上顯示出了幾分不悅，正當他以為楚慕離要接著說出些對姜家不好的言論時，卻聽到楚慕離接著講出了這樣一番話。

    “當年的姜家，風光一時。誰人不是將姜家視為尊者？而楚驍，若不是得到肖家的支援，他又怎麼會坐上楚家家主的位置，甚至成為修真界的君上？說到底，以前再風光無限，可是後來，不一樣落了一個被人端了老窩的結果？當年的姜家人，以自己姓姜為榮，可是現在呢？現在就算還有姜家的人倖存著，我就這樣問，夜歡，現在你敢對著世人宣佈，你就是姜家的人嗎？”

    “有何不敢的——啊！”

    姜夜歡這句話還沒說完呢，腦袋上就捱了楚慕離重重一記腦瓜崩兒。他吃痛的慘叫一聲，然後捂著自己的腦袋，一臉惡狠狠的表情看著楚慕離質問道：“你打我做甚？！等等，你剛纔用出來的這一招——”

    姜夜歡這滿臉的怒氣，在說到剛纔那話的後半截的時候，就已經換上了一副驚詫不已的表情。

    剛纔楚慕離出手敲他腦瓜崩兒的手法，別人或許是認不出來，但是他姜夜歡卻是能看得出來的。這是姜家的秘傳手法，絕不外傳的。就算是他，也是隻能認出來而已，卻不知道這具體的手法是怎麼個路數。那這個叫做楚慕離的小妮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姜夜歡的腦子轉得飛快，很快他就在腦海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楚慕離，難道你是我姜家的哪一位前輩奪舍重生的？”

    但是姜夜歡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這奪舍一事，雖然從一個人的外面上是看不出什麼貓膩來的，但是在對方的氣息之中，還是能察覺出幾分。當然對於其他世家的人來說，想要看一個人是不是奪舍重生，除了有一些法器可以檢驗之外，便是靠著自身的高升修為，來感受這個人身上的不同尋常的氣息。因為奪舍一事原本就是在原主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強行奪取原主的肉身。而這種奪舍，雖然可以將原主的意識盡數驅散，但是原主還是會留下些許怨氣的。而在楚慕離的身上，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怨氣，那麼奪舍一說，勢必也是不成立的。

    於是姜夜歡連忙改口道：“不對，我剛纔說錯了。我的真實意思其實是想問，難道你是我姜家的哪一位前輩，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的？”

    楚慕離聽到姜夜歡這話之後，淡淡一笑。

    她原本在被楚驍送上斷魂臺之前，確實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利用了姜家的禁忌咒法，想要帶著記憶將自己分散出的那抹靈識轉世重生。只是這中間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原本應該是轉世投胎的她，卻附身在了現如今的楚慕離身上重生了過來。不過那既然是沒有人使用過的禁忌功法，這中間存在著什麼弊端也是說不定的。楚慕離既然想不通，而之前也沒有先例，那她也就不願再想了，反正她現在已經重生了，目的既然已經達到，那其他的也就不想再去研究了。

    想到這裏，楚慕離看著姜夜歡接著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也是你姜家的人好了。至於我的真實身份，我其實是姜家的罪人。我現在除了想給我們姜家報仇之外，就是想要為姜家賠罪。當年我發現的錯誤，我必須得補償回來。”

    “你是我們姜家的罪人？”

    姜夜歡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可也沒有在記憶當中搜索到姜家有哪一位前輩層曾經犯過什麼錯。想不通這其中貓膩的姜夜歡忍不住問道：“楚慕離，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我沒有聽說我們姜家曾經出過什麼叛徒或者罪人一類的人，你究竟做過什麼事情？”

    楚慕離在聽到姜夜歡這話之後，在心裏愣了片刻。姜夜歡說沒有聽說有誰對不住姜家，難道當年她不顧家族的反對，一意孤行的選擇讓姜家的真實實力顯露在世人的面前，最後換來一個她被送上斷魂臺，姜家被人忌憚從而滅門的下場，竟然是沒人怪她？可是，就算是家族當中無人怪她，那她也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啊？如果不是她愚蠢到那種地步，盲目的相信楚驍，姜家何苦會落得那樣的一個境地？

    楚慕離的心中苦澀，但臉上還是強帶笑意的接著說道：“你這孩子，哪裏來的這麼多為什麼？難道我現在在你面前展現出來的一些東西，還不足以證明我是姜家的人嗎？我這裏——”

    楚慕離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的位置，嚴肅的說道：“夜歡，在我的心底，不管我現在是叫什麼名字，我都是姜家的人。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姜家再陷入危機之中。而剛纔，我雖然為你敢於承認自己是姜家人的行徑感到感動，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批評你幾句。你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可以與天下人為敵嗎？且不說遠的，就說剛纔，我現在的修為你也看到了，簡直是不值一提。但你在我的手裏尚且都討不到好，而這修真界，能人異士無數，你又覺得，自己能強過誰？我也不是在打擊你的信心，但是現在的情況確實如同我說的那樣。現在的姜家，在世人的眼裏，說是惡貫滿盈也是不足為過的。你覺得，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的姜家，如果讓人知道還有人活在這世上，會有人放過你嗎？”

    姜夜歡聽完楚慕離這話之後，陷入了沉思。楚慕離見自己的話已經多少打動了姜夜歡，於是便趁熱打鐵的接著說道：“我們遲早是要讓世人知道我們是姜家的人的。但是首先得有前提條件的，要麼讓世人對姜家的印象改觀，要麼就有足夠的實力與天下人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