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徐承客的選擇
“郡王見諒,家母很長一段時間臥床休養,想來是有些思緒錯亂,所以說話纔會無理了些,還請郡王不要與她一般見諒。下官在這裏代家母向郡王和郡王妃道歉。”
徐承客躬著身子說道,同時目光則是不停地往院子裡掃視,這樣重要的場合,為何徐昭寧卻不在?
如果徐昭寧在,由她幫著出面安撫司郡王幾句,想來司郡王也就不會那麼生氣,此事也就容易揭過了。
徐承客心裏這麼輕鬆的想著,但司景昱卻是完全沒有要與他虛與委蛇的意思。
“皇上向來主張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徐候爺既是被能封為吏部尚書,自是有一定才能的。可如今本王看到的是什麼?縱容老母為難嫡女不說,更是當著本王的麵睜眼說瞎話,如此行徑又豈能讓皇上放心地將朝堂政務交付於你。”
說著司景昱又冷笑兩聲,“既是如此,那本王立馬進宮,將今日候府之事稟明皇上,倒要看看皇上是否還能信任徐候爺。”
不再是徐尚書,而是徐候爺,司景昱的意思很明顯,便是告訴徐承客,他既能舉薦他成為吏部尚書,也能一舉摘了他頭頂上的烏紗帽。
“郡王息怒,下官,下官……”徐承客猶豫了,他聽出了司景昱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要他做個選擇。
若想保住吏部尚書的烏紗帽,那便將徐周氏送去倚紅院;若想保住徐周氏的晚節,那吏部尚書一職便只能換人來做。
徐承客活到這樣的年紀,還從來沒有被迫做出這樣的選擇過。
他想做尚書,也需要吏部尚書這個職務,因為只有做了吏部尚書才能在以前翰林院同僚面前揚眉吐氣,也才能向他爹證明,他並不比徐承讓差。
即便是真有一天,他爹要將這忠勇候府留給徐承讓,但至少他還是吏部尚書,沒人敢小看他。
而他娘……
徐承客再次看向地上的徐周氏,娘對他來說很重要,但還是重要不過官職。再說只有手裏有了權力,他才能去倚紅院將人給贖出來。
因此,徐承客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知子莫若母,徐周氏僅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徐承客心裏所想,她慌亂地大聲喊著,“客兒,我可是你娘啊,自小含辛茹苦將你帶大的娘!”
“娘,我知道你帶大我不容易,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這樣一再地針對寧姐兒,當年你針對舒雲,如今連她的孩子都容不下,這麼多年來,娘你就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其實錯了嗎?”
“我錯了嗎?”徐周氏喃喃自語,可是馬上又反駁道,“我沒有錯,是徐昭寧她們母女的錯,榮舒雲該死,徐昭寧也該死!我沒有錯!”
徐周氏像是突然暴發了一般,放聲尖叫著,屋子裏正好吃完飯的徐昭寧眉頭緊皺。
明玉見狀,以為她是為徐周氏的那些話難過,便輕聲安慰道,“小姐別難過,那些話我們當沒聽見就是。”
徐昭寧搖頭,對於不在乎的人說的話,她向來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只是徐周氏的這些話似乎隱約在提示著什麼,她為什麼那麼恨原主的娘。
按理來說,舒雲郡主身為當時京城裏有名的才女加美人,再加上武王府的名頭,這樣的身家嫁進忠勇候府,應該是極為受寵愛的。
可為什麼不管是徐妃還是徐周氏都那麼討厭她呢?
門外,徐周氏還在嘶喊,“我告訴你客兒,徐昭寧跟她娘一樣,是個賤人,她們母女倆生來就是來克你的,絕不能讓她們母女兩個留在府裡,否則會雞犬不寧的。”
“娘,舒雲她並沒有做錯什麼!是你和盈盈太過份了。”
提起陳年舊事,徐承客神色很不好看,徐周氏見他冷臉,氣焰收斂了幾分。
一旁的司景昱冷笑一聲,“既然徐尚書做出了選擇,那本王自是要成全的。司北,馬上去辦。”
“是,王爺!”司北上前拎起徐周氏,便往外走。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下賤胚子,我告訴你我女兒可是貴妃,你這樣我讓她誅你九族!”
被司北提著衣領,徐周氏整個人崩潰,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然後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尿了褲子。
尿騷味當衆傳開,護院和丫頭們議論紛紛,而徐承客的老臉羞的不成樣,也顧不得再向司景昱替徐周氏求情。
倒是林瓏看著這一幕直冷笑,身為兒媳,她該做的已經做了,但實在局勢不可逆時,那她也只好順應大局了。
頭頂上沒有徐周氏壓著,她的日子自是要好過許多了,或許她應該放掛鞭炮慶祝一下。
“徐夫人似乎很高興?”司景昱站在林瓏不遠處,聲音寡淡的不像是在聊天,而是單方面的宣告。
林瓏一凜,想著這個男人還真是如傳說中一般的無情冷漠,心裏不由得忌憚幾分。
“郡王說笑了,母親她話語不當,被郡王責罰,林瓏替她難受,但也只能接受郡王的安排。”
這話的意思便是將徐周氏送去倚紅院可是他司景昱的主意,性子乖張殘暴的人也是他司景昱,她作為兒媳婦既不能阻止徐周氏的作死行徑,也不能違抗司郡王的命令。
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司景昱冷笑一聲,“希望徐夫人幾日後還能如現在這樣笑的出來。”
“郡王這話是何意?”
林瓏大駭,眸光盯著司景昱,想從他臉上分辨一二,但司景昱摞下這麼一句話,便直接大步離開。
明月往前一站,一張冰臉非要擠出幾分笑容來,那笑簡直比苦還難看,“夫人可有聽過一句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你!”
林瓏可以說是秒懂,瞪嚮明月,卻見明月依舊持續著假笑,“我們王爺是很記仇的,徐老夫人幾日前帶人打擾王爺和小姐的好事,所以今日便動手收拾徐老夫人了。而我們小姐可是比王爺還要記仇,徐夫人可以好好想想,你犯在我們小姐手上總共有幾次了,也許再過不久,我們小姐就要直接向你討要了喲。”
“呵,無稽之談!”林瓏重重地甩了甩衣袖,回頭看了院子裡一眼,開啟的窗子邊,徐昭寧正背手而立,那幽幽然的目光像是在印證明月的話。
林瓏想著剛纔徐周氏的慘狀,頭髮不由得開始發麻,不敢再過多的停歇,抬腳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