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們都是孤兒
“笑的醜死了!”悶悶的聲音帶來某人的不悅,只見他走到徐昭寧身邊,長臂一伸將人給拉到身邊,然後冷冰冰地掃了李之棠一眼。
自認笑容極具感染力的徐昭寧:“……”
心裏MMP,但面上還得微微笑,誰讓他是大佬是金大腿呢,唉,徐家主覺得自己太難了。
有了第一天的鋪墊,接下來的兩天,藥堂裡的每個人都投入到忙碌當中。
冬日暖身湯和藥酒幾乎脫銷,進藥堂來的每個人都是找神醫明燭。
徐昭寧模仿現代名醫坐堂的方式,廣而告之,明燭公子每天只看診一人。
這樣一來,明燭公子的預約已經排到一個月後不說,京城之中對於明燭公子的名號更是家喻戶曉。
這其中當屬忠候府最是激動,徐承客一大清早便找到了松鶴院。
“爹,我可是聽說那明燭公子連鶴頂紅都能解呢,想來陽哥兒這毒也不在話下的。”
“你既是覺得他能解陽哥兒的毒,那請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徐仁裕便覺得心力憔悴,整個人都像是老了一圈。
因為對林瓏和徐承客夫妻二人的失望,他連帶著對徐陽都少了幾分關心。
“我若能請的動還會在這裏浪費時間嗎?”徐承客想也沒想的反駁道,心裏不停地埋怨徐仁裕這個當老子的不知道體諒他的不易。
如今沒有了翰林院的體面職務,朝中誰還會搭理他,不僅如此,他昨日去徐家藥堂時,險些被人給拒之門外。
“你這說的什麼混話!既然來松鶴院是浪費時間,那你便趕緊滾!”
徐仁裕也來了脾氣,這些日子他沒少將兩個兒子作比較。不比不知道,一比更是嚇一跳。
跟自小受寵愛關注的長子相比,庶子徐承讓纔是他理想中的繼承人,武功好不說,就連兵法他也是絲毫沒有落下,更是習慣了有事直接處理,從來不寄希望於他人。
直覺和經驗告訴徐仁裕,忠勇候府想要更上一層樓,就必須由徐承讓來挑大樑,可事實是徐承讓根本就不稀罕他開出的優渥條件。
因此當被徐承客嫌棄時,徐仁裕心頭的怒火更甚。
“你瞧瞧你像個什麼樣子,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怎麼還有臉自稱忠勇候府的當家人。那徐家藥堂不是寧姐兒名下的鋪子麼,你是她爹,你直接找她不就成了麼。”
“你以為我沒找她嗎?”說到這個徐承客便來氣,語氣更加的糟糕,就只差沒朝徐仁裕大吼上了。
“我去藥堂裡,險些被人趕出來,我去韶院,卻連院門都沒能進去。那個該死的賤丫頭,若不是因為陽哥兒躺在病床上,我真想直接掐死她算了。”
“寧姐兒不肯見你?”徐仁裕有些詫異,“你可是她爹,她為何不見你?”
在徐仁裕看來,哪怕是徐昭寧平時再乖張,可她依舊是徐家的子孫,該為徐家添磚加瓦。
可現在她卻連親爹都不見,這是為何?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不見我,韶院裏司郡王送的那個丫頭擋著門,我還能闖進去不成!”
若不是沒辦法想了,他又如何會送到松鶴院來捱罵,徐承客越想越不平。
“走,我同你一起去韶院。”
“爹你跟我一起去韶院有什麼用,你應該直接去幫我們把明燭神醫請回府來。”
徐承客不耐煩的提醒道,但剛說完便被徐仁裕狠狠地踢中,“老子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蠢玩意兒。”
韶院裏,徐昭寧正聽徐承讓背兵書。
“兵者,詭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
徐承讓身量極高,此時雙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地揹着,徐昭寧則是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聽著,待徐承讓背完後,她坐直身子,朗聲問道。
“三叔可知你背的這些如何來理解?”
“知道,簡單點來說,用兵是一種詭詐的行為,即便是我能打,也得裝做不能打;要打,也得讓別人以為我們並不打。聲東擊西,旁敲側擊,能用上的得都用上。”
徐承讓一臉嚴肅地說著自己的理解,那模樣像極了學堂裡夫子問話,他嚴肅作答。
徐昭寧聽的直樂,大概意思沒說錯,但就覺得他的思緒跟他的三觀一樣,正的筆直。
“三叔說的沒錯,兵書上都說了我們得講究戰略戰策,所以不管是做人做事還是帶兵打仗,我們都不能太實誠,偶爾用個小計還能有益身心健康哦。”
徐昭寧話中有話,在她看來,徐承讓就是太實誠了,這樣的性格就是太容易吃虧,她可不希望以後,徐承讓還被人欺負。
“行,三叔知道了。”徐承讓本就是聰慧之人,侄女兒這話中有話的,他自是得好好地思量。
這裏,明月來報,“小姐,徐老候爺父子來了。”
跟著徐昭寧的習慣,韶院對候府裡的人都是生疏的稱呼。
徐承讓初次聽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徐老候爺指的是他那個便宜爹。
“他來做什麼!準沒好事,寧姐兒我們別理他。”
徐承讓是骨子裏對徐仁裕不喜,這會子更是不想讓徐昭寧見到他們父子兩個。
“嗯,”徐昭寧樂呵呵地點頭。叔侄兩個正準備繼續背書時,就聽到徐仁裕氣急敗壞的吼聲。
“讓哥兒你這是什麼話,你不尊長輩也就罷了,竟然還帶壞寧姐兒,你們非要氣死我不成!”
徐仁裕怒氣衝衝地進來,明月沒能攔住想要再上前,接到徐昭寧的眼色,默默地退下。
“我們都是孤兒,沒人教我們要如何來尊敬長輩,所以讓老候爺失望了,是我們的錯,但我們不會道歉的。”
徐昭寧呵呵一笑,看徐仁裕的目光有些不善。視線落到徐承客身上時,更是充滿了嘲諷。
“寧姐兒你這話是何意!你死的是娘又不是爹,算哪門子的孤兒。”
徐承客像是一根炮竹,徐昭寧的目光一點就著。仗著有徐仁裕在,他氣焰更加的囂張。
“徐候爺我勸你善良,這裏是我的韶院,你如今既無官職在身也無功名,惹怒了我,郡王爺降罪下來,可有你受的哦。”
徐昭寧依舊笑的無害,但眼裏的溫度降至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