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秘辛(2)
“我沒有想到……敏兒的‘紅耳’身份竟然是……”
李達立即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點頭示意道:“你明白就好,不用說出來。”
“哎!……”
雖然劉博宇和李達只聊了短短十五分鐘,但是這十五分鐘卻把他這四年來全部的痛楚都給徹底打消。自己內心的煎熬和楊敏現在的處境相比,他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呢?也正是因為劉博宇知道了楊敏的身份,所以他決定利用自己手頭的“資源”,儘量幫楊敏在菊省站穩腳跟。
透過李達透露的情報,劉博宇知道“美人蠍”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整合菊省的全部勢力,那就是意味著,“錦合”必須要做到一家獨大才行。於是他選擇發揮手頭這點“資源”的有限價值,去無限的幫助楊敏!只有早日讓她完成背後的任務,那她才能卸下“紅耳”的身份重新回到風城,等到那時……他們也許可以重新回到彼此的身邊!
“沒錯!就這麼辦!”
劉博宇說幹就幹,這之後的一個星期他開始瘋狂地調查和菊省有關的勢力情報,由於他不能洩露楊敏的資訊,所以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對資源分析、整合,工作量非常之大。在理清了現有的情報之後,稍作分析他就能判斷出,現在菊省一共有三個最大的勢力,分別是“錦合”、“三江”、和“求凰”。
“錦合”不用多說,楊敏在警方的背後支援之下,短短四年,“錦合”的高層被抓了個遍,而楊敏就如同女神下凡一般,隻身帶領“錦合”從一箇中遊勢力一躍成爲了菊省的“龍頭”,她透過個人資源所帶來的“火器”直接幫助了“錦合”的發展,而且憑藉着拿捏到位的誘惑,人脈也是覆蓋全省,實力絲毫不在“三江”之下。
“三江”作為菊省的老牌勢力,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錦合”這枚新星崛起的,雖然暗地裏他們做了不少阻礙“美人蠍”的事,但“美人蠍”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無論面臨什麼危機的情況,“美人蠍”似乎都泰然自若般的完全不把危機當回事。
久而久之,“錦合”便養成了一種風氣,只要有“美人蠍”出現的地方,那麼“錦合”就會處於絕對的不敗!也正是看到“錦合”做的越來越大,“三江”纔開始在明面上動手,準備徹底和他們攤牌。
而菊省第三大勢力“求凰”,是這三大勢力當中實力最弱的一個,甚至於他的真正力量連一些小勢力都有所不如。但是他們的厲害之處並不在於爭地盤和打打殺殺,而是有一套背後的產業鏈、讓“白道”高層無法忘卻的一套產業鏈!
“求凰”的所有成員,全部都是女性!在楊敏加入“錦合”沒多久的時候,“求凰”曾經看中了楊敏的相貌準備邀請她加入,因為“求凰”是走高階模式的,並不是像別的小勢力一樣去包個夜總會那麼低俗,“求凰”所接待的客戶,全部都是“白道”上的各個大佬!只要傍上了一個,那就會給“求凰”帶來巨大的利益收入。也正因如此,菊省的勢力沒有人敢動“求凰”,而“求凰”也給人一種不問世事的感覺,反正別人愛怎麼打怎麼打,她們卻仍然不為之所動。
確定了這三大勢力之後,劉博宇想了一晚,才找出了幫助楊敏的方向。他只有除掉另外兩個勢力,那便能從側面幫助楊敏統治菊省。而“三江”是老牌勢力,要想根除的話,短期內幾乎是不可能,所以他便把目光放在了“求凰”身上。
要知道,“求凰”的客戶除了高階商務人士外,便是一些掛銜的領導,所以劉博宇如果能掌握一些證據的話,非常有可能從根源上斷了“求凰”的財路,這樣“求凰”便會自我毀滅了!
不過就在他背後幫助楊敏的這段期間,有一次卻差點禿嚕了嘴,要不是他反應快,楊敏的事很可能就洩露出去了。
在他調查“求凰”一個月後,泉市刑警大隊調派來了一名中層領導幹部——王航,而且聽說以前是緬省禁毒隊的“尖刀級”人物。在入職歡迎會上,王航一直在吹噓自己的事蹟,以追求一個立威的效果,但是卻被劉博宇嗤之以鼻。
大會發言階段,王航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道:“……另外呢,我要跟大家特別說一點的就是,我所繳獲的毒品重量,是我自身體重的四倍!甚至還要多!我希望我的到來,能給咱們泉市刑警大隊帶來一些不同的變化,而且我知道現在泉市沒有禁毒中隊,那麼在之後的工作當中,我也會把重點放在這一塊,希望大家能多多配合我,謝謝!”
就在王航說到“自身體重四倍”的時候,劉博宇卻突然冷哼一聲,讓現場還出現了有些不愉快的尷尬。他們這個歡迎會只是在會議室召開的,所以如果有人私下交頭接耳,那麼會議室內可謂是聽得一清二楚。劉博宇這聲“哼”不大不小,卻是剛好能覆蓋會議室的空間,這可讓領導散會之後對他是一頓狂批。
為此,劉博宇仍然不屑地解釋道:“馮隊,我女朋友就是風城禁毒中隊的,而且咱們和風城的來往也很深,王航還在這談什麼禁毒啊?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竟然還說什麼‘比身體重四倍的毒品’,吹什麼啊吹?真讓人受不了。”
“嘭!”
馮大隊長猛拍了一下桌子,擠著眉頭怒罵道:“博宇!他可是從血裡爬出來的!而且以後也會是七中隊的中隊長,你要尊重他!不能再有這態度了,知道嗎!”
劉博宇卻不為所動,卻是繼續反駁道:“哎,馮隊,我並不是說他不值得被尊重啊,我很尊重他!只不過他在用同事的鮮血給自己臉上貼金,有什麼值得榮耀的?如果想要給自己立威信,好啊,拿本事來說話!吹以前的經歷幹什麼?都自己人,誰不知道誰啊!我可沒吹過我物件,她現在可是在禁毒第一線!”
本來這馮隊長是越聽越來氣、還想繼續“教育”他的,但是最後一句話卻讓馮隊長想不通地問道:“你物件?禁毒第一線?誰啊,楊敏嗎?她不是辭了公職嗎?”
“啊、啊……”劉博宇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趕緊補救道:“曾經的女朋友,行了吧!反正我就是那個意思,並沒有說不尊重他,而是他這個方式……”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馮隊長擺擺手示意劉博宇停下來,“我就跟你說一句,以後要對王航隊長尊重!不可以再有這種心思!我不希望咱們隊裡會出現‘窩裏鬥’,明白了嗎!”
“明白。”劉博宇假裝不高興地嘆出一口氣,實際上心裏是緊張的要死,幸好馮隊長沒有繼續追問楊敏的事,不然他可是什麼都編不出來了!
在之後對“求凰”的打擊之中,劉博宇一連給省紀檢委寄去了15份影像檔案,這份舉報材料導致了菊省的“劇動”,嚴查領導幹部作風問題一時間也是處於菊省輿論的風口浪尖,就連白省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當然劉博宇這麼做的成效十分明顯,“求凰”爲了躲避風頭,立即像是消失了一般,無論用什麼方式都聯絡不上。可是“求凰”並沒有焱煞的那一套策略和後手,在楊敏的趁勢追擊之下,“錦合”一舉端掉了“求凰”的全部據點,她們的幾名老大也是悉數落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敏才注意到了,在白省有一雙手好像在背後幫著自己似的,這雙手並不是來自於李達、並不是來自於省廳,而是來自另一個暗藏在背後的無名英雄。這時候楊敏還想不到,幫她進一步鞏固自身地位的,便是那持續每天發著簡訊的前男友——劉博宇。
“老大,那群老孃們完了,您這招真高!”
楊敏擺弄著那支鋼筆匕首,聳著肩膀說道:“她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威脅,畢竟和咱們的‘業務’不同,所以我原來沒打算這麼早辦她們的。”
大漢點點頭,隨即說出了楊敏所擔心的問題:“老大,那‘三江龍’那邊要怎麼解決?他們可不會坐以待斃啊!”
“呦呵。”楊敏沒有回答大漢的問題,而是意外地挑眉笑道:“你還會用‘坐以待斃’這個成語了?”
“嘿嘿。”大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您不是讓我多看書嗎,我就看了幾本。”
“恩,記住,能讓我們屹立不倒的不是拳頭,而是……”楊敏點了點太陽穴,“這個。”
“是!明白!”
大漢對“美人蠍”可以說是毫無保留地信任以及五體投地般的佩服,因為在“美人蠍”上位之後,一改之前打打殺殺的局面,反而是利用戰略逐漸鞏固著“錦合”的地位。雖然剛開始大家都對“美人蠍”不太信服,因為大家都認為她是靠美貌上位的“花瓶”,可是在楊敏做成了幾件大事、使得“錦合”一直處於不敗地位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智慧的作用是這麼強大、原來爭地盤不用打架只靠動動嘴皮子就行……
“咔嚓。”楊敏收起了這把迷你匕首,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緩緩說道:“‘三江龍’嗎?呵呵,就快了!”
既然和宋利的交易走漏了風聲,那麼肯定就說明在“錦合”內部是有警方鼴鼠的,所以楊敏爲了保護這名鼴鼠,不得不故意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排查工作。而那被泉市刑警大隊策反的“灰耳”特情在得到排查的風聲之後,心裏可以說是絕望的要死,畢竟“美人蠍”的手段又多又狠,如果落到她手裏的話,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這名小弟是被警方策反的,但是他並不相信警方許諾的那些話,所以他沒有尋求泉市刑警大隊的幫助,而是決定連夜離開菊省,準備先到南邊躲一陣子再說。也正是這個突兀的舉動,立即引起了“錦合”其他小弟的注意。
發現了他的反常之後,小弟們當即便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錦合”的二把手——法鬥。法鬥收到訊息,二話不說便放下了手裏的事,帶著人就去機場追那小弟了,等楊敏聞訊趕到大本營的時候,這小弟已經被綁在凳子上打了個半死!要知道法鬥身高190CM,身材十分健碩,被他全力打一通的話,就算活著也就剩半條命了。
楊敏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現在她就算是想救這“灰耳”也沒法救了,但是辦法都是想出來的,如果給她一點時間,肯定可以想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但是那憨傻的法鬥這次卻十分的聰明,竟然當著在場所有小弟的麵,建議楊敏公開處決這名“灰耳”。這樣做的話“美人蠍”的名號肯定會在菊省徹底打響,到時候就算“三江”還想翻點什麼浪花出來,也是無可奈何!
面對著在場所有小弟的興奮吶喊聲,楊敏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點點頭,應了法斗的建議。法鬥之後還樂呵呵地對楊敏說道:“老大,怎麼樣,我這書沒白看吧!”
“錦合”要在大本營處決鼴鼠的訊息立刻傳遍了菊省,“三江龍”收到邀請之後,也十分在意“美人蠍”會借這個機會鞏固自身的地位,如果“美人蠍”這次收到了人心,那“三江”要是再想著統領菊省,絕對是沒有機會了。
所以“三江龍”也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在現場給“美人蠍”把這事攪和黃了,這樣的話他就能借機會當面數落“美人蠍”,從而拉低對方的公信力,以給自己造勢。
楊敏的底線很簡單,一,不殺人;二,不出賣身體。但是現在面對這個情況,她是一點主意也沒有,只能把情況上報給李達。在和李達商量了許久之後,才得出了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處理方式。
首先,這場處決會照常進行,該邀請的人也照常邀請。其次,在會議開始前半個小時,楊敏故意在牢房設定破綻,給那“灰耳”逃跑的機會,雖然這麼做會讓在場的所有老大心生懷疑,但是他們還有最後的殺手鐗,那便是李達在會議正式開始之後,便帶人入場突襲!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楊敏完全可以藉此逃走,而後把責任推給“三江龍”!
李達的計劃雖然十分理想化,但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了,楊敏沒有什麼猶豫,立即便同意了李達的要求。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意外終究還是出現了。
劉博宇爲了瞭解楊敏的近況,所以有意無意地開始和菊省那邊接觸,並且也聯合辦了幾個案子。每次抓捕行動回來之後,他都會利用身份優勢,和嫌疑人單獨聊幾句天。就在“錦合”的處決大會前一天下午,他得到了一份令自己無比震撼的口供。他們泉市刑警大隊的那名“灰耳特情”已經被“錦合”抓住,並且明天就會進行公示!
“難怪我們突然聯絡不上他了!”劉博宇在心中想到。
雖然在以前也有聯繫不上“灰耳”的情況,不過這種情況很正常,所以泉市這次聯絡不到他也並沒有在意。而劉博宇是第一個知道這個訊息的人,可是他在這裏卻犯了錯,他並沒有向上進行彙報,他竟然選擇了隱瞞!
要知道,現在劉博宇無論彙報什麼,都是基於對“楊敏身份保密”這個大前提的。所以刑警大隊如果知道“灰耳”明天要被公示的話,肯定會派出精銳去解救“灰耳”!那樣的話,楊敏絕對會有危險!
他也想過要不要找李達彙報這個情況,但是李達的性子是那種“以大局為重”的人,他不確定李達會不會去救“灰耳”,但是他能確定,李達絕對會以大局為重而猶豫,那麼結果就是他有大機率選擇觀望!那樣的話,劉博宇自己肯定也會被禁足,甚至還會被停職,因為他的手伸得太長了!
上次和李達見面的時候,他的一句話一直在劉博宇心裏晃盪:“不要再把你們的兒女私情牽扯進來了!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雖然劉博宇當時斬釘截鐵地說了句“放心”,但是現在他卻發現,他根本就做不到,他沒辦法允許楊敏的手上沾滿鮮血!他要去救那名“灰耳”,這同時也是在“救”楊敏自己!
“敏兒……這個人,不能殺啊!”
劉博宇坐在辦公桌前,想了一晚上地行動計劃,透過那被捕嫌疑人的口供他可以得知明天開會的時間地點,也可以拿到進場的“信物”,但是他進去之後,要如何在敵人窩裏把灰耳救出來?面對那麼多敵人,他根本不可能有獲勝的機率,而且明天他又是單獨行動,身上沒法帶“傢伙”,所以他必須要想一個計,一個兩全其美的計!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餘光正好撇到了自己的那本厚厚的日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劉博宇便開啟封皮,直接翻到了那折著角的一頁。看著上面那段語錄和日期,劉博宇咬著嘴唇,心如刀割!
【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別總是掏心掏肺的去對待一個人,總有一瞬間,讓你突然就死了心。】
【總有一些態度,讓你突然傷了心。總有一些語氣,讓你突然就酸了心。總有一些行為,讓你突然就寒了心。】
【別太高估自己在別人心裏的位置,不是所有人都能將心比心,也許你在別人眼裏什麼都不是,有時候付出的多了,反而低賤的被人看扁了,不是誰都認識“珍惜”兩個字!】
“敏兒……”劉博宇摩挲著那凌亂的鋼筆字跡,似乎為自己寫下的這些話後悔不已。
“嘭!”
可他卻突然合上了日記本,目光中冒出了必勝的火光,明天他絕對不允許楊敏殺人!這個“灰耳”,他救定了!
“錦合”的大本營處於一家地下酒吧,而且這酒吧的大門很有意思,通常我們的外門都是“進屋拉門、出屋推門”,而這扇磨砂玻璃門卻是“進屋推門、出屋拉門”,完全倒了過來。當然這層含義也是顯而易見:“進到裡面,你我就是兄弟,想要‘出去’可是實屬不易!”
楊敏把目前菊省大大小小的“執話人”請了個遍,面對“美人蠍”的邀請,沒有組織敢說不,雖然他們心裏基本都知道“美人蠍”的小算盤,但“錦合”儼然已經要成為菊省的絕對勢力了,既然沒實力爭,那不如去看看“美人蠍”要說什麼。而原本做好了萬全準備要給“美人蠍”拆臺的“三江龍”,他這時還想不到,最終他也是拜服在了“美人蠍”的威懾力之下。
整個計劃剛開始非常順利,李達也到了指定地點等待突擊時間,楊敏見到場的人差不多了,於是看了看錶,她必須在李達突擊之前就把一切準備工作做好,所以這會讓她便突然發難,當著全場人的目光指責法鬥。聽到鼴鼠竟然跑了,“三江龍”心裏幾乎是樂開了花,他當即就決定,這是唯一一個能拉“美人蠍”下水的機會了,所以便當場懷疑人是“美人蠍”放走的。
一時間,屋裏麵是火藥味濃烈無比,看著自己的小弟和“三江龍”互罵的情景,楊敏並沒有著急,因為這和想象中的計劃一模一樣!可是她卻不知道,劉博宇竟然就藏在這人群當中!現在的他戴著帽子和眼鏡,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原來敏兒已經都安排好了!”
剛纔看到楊敏發火,劉博宇立即便明白了過來,這一切不過是楊敏的計而已。如果那“灰耳”沒事的話,就說明自己來這裏是多此一舉。
“劉博宇啊劉博宇,你、你真是個白痴!敏兒怎麼可能會犯錯誤?她可是禁毒中隊的精英啊!”
劉博宇低頭在心裏埋怨了自己兩句,之後便準備立即撤離。在他混進來的時候,由於全場的目光都在楊敏身上,所以並沒有發現這個陌生人的存在。即便看著不面熟,那麼他們肯定也都會以為劉博宇不定是哪個組織的人。
現在酒吧裡的火藥味十足,甚至有亮刀子的情況,再在這裏停留下去,後果不堪想象!所以在這群亡命之徒的叫罵聲之中,劉博宇一點點後退、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大門的方向,準備開門離開。
“敏兒肯定有自己的計劃,現在我不能停留太久,要不然漏了馬腳就完蛋了!”
可是,意外也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咣、咣、咣噹!”
面對這玻璃門,劉博宇輕輕推了兩下,發現門很重,於是便使勁向前一用力,可是這玻璃門並不是由於太重而推不開,而是因為他推反了!當劉博宇意識到這門是反著的時候,身後已經有一名“錦合”小弟拍了拍他的肩膀,罵道:“幹雞毛呢!哪的啊!”
在“錦合”內部,只有剛開始加入的新人才會忘記這門是反的,而今天這個場合下,在場的“錦合人”都是老人,所以如果有人不知道這門是反的,那麼只可能是“外人”。如果剛纔劉博宇成功開啟門出去的話,那也就出去了,也就不會有之後的意外!但是他不但沒開啟,還把門弄得“咣噹”直響,這纔是引起了一名“錦合”小弟的注意!
被這小弟拍了肩膀,劉博宇壓制著心中的急躁,而是故作鎮定地說出了一個記憶中的名字:“我‘泉哥’手下的!出去尿個尿!”
“泉哥?”那小弟愣了一秒,“哪個泉哥?”
“嗯?”劉博宇也被這話直接給問愣了,在他獲得的口供當中,這“泉哥”自然是菊省“山貓黨”的執話人,可是這名小弟的表情卻好像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劉博宇這時只能咬著牙,挑釁般地說道:“媽的!山貓泉哥你不認識!?滾開!老子要尿尿!”
“等等!”可是這小弟仍然抓著劉博宇的肩膀不放手,“屋裏有廁所,你為什麼要出去?”
“我、我……屋裏人他媽太多了,還得排隊!快他媽尿褲子了!滾開!”
“呦!你挺橫啊。”
“憋不住了!等會兒說!”
“不許走!”這小弟“嘭”地一下把手按在了玻璃門上,嗓門也忽地大了起來。而這個舉動,卻讓場內一半的人都回過頭看著門口方向。小弟咧嘴笑了笑,拍了拍劉博宇的臉頰說道:“你說你是‘山貓’的?”
“對!咋了!”
“好。”小弟立即回頭衝一個方向喊道:“鳥哥!鳥哥!”
“嗯?”聽到有人叫自己,一個瘦高身材還長著鷹鉤鼻的男人回過了頭。
那小弟便繼續招手喚道:“鳥哥!你們的人裡有混子!”
“我們的人?混子?!誰!”
在鳥哥的大吼之下,這酒吧內的所有爭吵聲戛然而止,都把頭扭到了門口這邊,因為“混子”兩個字在他們耳中顯得十分尖銳!當楊敏也順著聲音看過去的時候,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低頭戴著帽子的人,赫然便是劉博宇!
“博宇!?他、他怎麼會在這裏!?”楊敏臉上立刻就露出了慌張,但是好在此時沒有人看她,不然這次非要露出了破綻不成。
“鳥哥!他說是你們的人!你看看認識不!”
“哦?你誰啊!”鳥哥走過來之後,發現劉博宇十分面生,便瞪著劉博宇喊道。劉博宇知道自己失誤了,但是現在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如果身份暴露的話,在這個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逃脫!於是便看著那鷹鉤鼻男子,仍然自信地說道:“我是泉哥手下的!出去尿個尿都不行啊!哎算了不尿了不尿了……”
“停停停,別動,別動。”鳥哥推住了劉博宇的肩膀,輕輕地摘下了他的帽子,笑著問道:“你是泉哥手下的?哪個泉哥?山貓的執話人?”
劉博宇看著他的眼睛:“對!就是‘大泉’,泉哥啊!”
“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劉博宇這回答,卻是把附近所有的人全都給逗笑了。接下來這鳥哥的一句話,卻是徹底將他打入了深淵之中!
“老子就是‘大泉’!但是,沒有人叫我泉哥!敢他媽混我山貓的名號!槽!”
“嘭!”
鳥哥罵完之後,一拳便勾向了劉博宇的肚子!
小腹被重重一擊,劉博宇當即便跪在了地上,“哇”地一口吐出了一大灘汙漬!
他根本就想不到,這名叫山泉的男人還有另外一個外號,鳥哥!而叫他泉哥或者山哥的,毫無疑問都是和他非常不熟的人才會這麼叫!這一拳之後,劉博宇的眼鏡也掉下來了,而站在楊敏身邊的法鬥卻是眉頭忽然一緊,猛地吼道:“媽的!他是那個條子!”
“什麼?!”
“條子?”
“我槽!有條子!”
楊敏的“別”字還沒說出口,法鬥就已經撞開人群衝了過去,他二話不說拎起劉博宇的脖子便扔到了場地中央的舞池裏!而後他掏出匕首,抵著劉博宇的脖子對四周緊張地大吼道:“趕緊檢查身邊的人!肯定還有‘外人’!”“鬥哥!我這沒有!”
“這、這邊也沒有!”
“我這裏都是自己人。”
“我、我這也是!”
面對眾小弟的四處慌亂,“三江龍”卻撇著嘴,十分不滿地說道:
“哼,這種事絕對不會出現在我們‘三江’!”
見全場的目光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法鬥可算是輕輕吐了口氣,而後他看著快步走過來的“美人蠍”,立即目露兇光地說道:“老大!就他媽一個人!辦了他吧!”
這時候的楊敏看著被死死按在桌子上的劉博宇,她的雙眉不令人察覺地一直在挑,彷彿是在傳遞什麼資訊似的,可是劉博宇卻理解錯了這層含義,竟低聲嘶吼著:“老子一個人、一個人也能端了你們的窩!”
“槽!”想不到他這麼還橫,法鬥舉起匕首,衝着劉博宇的臉頰便刺了過去!
“法鬥!別!”
法鬥原本就沒準備殺劉博宇,因為這麼重要的人物自然是要留給“美人蠍”,他只不過對準了劉博宇的右耳朵,手腕這麼一剜,劉博宇那右耳便如同塑膠玩具似的掉在了地上,頓時間是血流如注!
“唔啊!———”
雖然法斗的體型重量遠在劉博宇之上,但劇烈地疼痛還是讓劉博宇體內爆發了一股求生欲,此時掙扎地卻是十分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