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不僅到手的錢財都飛了，自己說不定還要再去牢裡呆上一陣子。

    小女孩哪裏能夠忍心，一咬牙一橫心，打定了主意什麼都不說：“我？我就是睡不著出來走走，也沒和人密謀什麼東西啊。”

    眼前的這個老人氣勢雖然還算是比較強，但是他這樣的問話無疑就是在暗中透露了一個訊息——

    他其實，並沒有聽見她和賣藝老闆商討的內容。

    所以只要她下定決心不承認就好了。

    但是老歐哪裏會給她這樣的機會。那人不開口，他就想辦法讓她開口就是了。

    “你若是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他沙啞著開口，“你們這些賣藝人，無非就是圖個錢財，你若是告訴我你們在密謀什麼事情，我必當重金感謝。”

    “重金？”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您年紀這麼一大把了竟然還吹牛，真是不害臊！您也不想想，您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老爺，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瞎晃悠，哪裏有什麼重金！”

    “您可別見我年紀小，就肆無忌憚地誆我！”

    “我……”老歐止住了想動手的慾望，但是聲音卻明顯不善了起來，“你要是敬酒不喫喫罰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功夫，小女孩也是見識過的。

    能悄無聲息地站在一個人的背後卻不被人察覺，就能悄無聲息地將這個人結果而不被發現。

    那面容分明被斗笠遮掩了大半，剩下的，也掩蓋在了斗笠投下來的暗影裡面。

    小女孩根本不可能看到老歐現在的表情。

    但是隨著老歐的話說出口，她卻止不住地後背一陣發涼。

    那道目光像是利劍一樣直直地釘在她的身上，讓她甚至不自覺地戰慄起來。

    更可怕的是，老歐一邊出言威脅，一邊真的往前走了好幾步。

    小女孩被他手裏刀劍的寒光嚇得連連後退，知道他不是在鬧著玩，便也顧不得其它的了。

    是還保命要緊：“我說我說……你別過來了，我都告訴你……”

    老歐這才停止了腳步，依舊是沙啞的聲音，但是裡面的威壓卻讓人無法忽視。

    “你說！”

    那聲音，聽起來讓人感覺好像如果小女孩不說的話，他真的會上前一刀結果了她。

    小女孩嚇得哆哆嗦嗦的：“我說！我都說！”

    緩了緩，她才顫顫悠悠地開口：“我和老闆其實不是普通的賣藝人……我們是有計劃在身的。平時就是賣藝，但是過一段時間就會上演一番苦肉計，就像是……就像是今天那兩個小姐姐看到的一樣。”

    流歌和流香看賣藝人表演的時候，老歐就躲在暗處，因此那臺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其實也是清楚的。

    無非就是小女孩故意或者無意地將碗打碎，將表演搞砸，這樣的話，老闆就會衝上來對她進行打罵。

    “打罵得狠了，再加上我求饒，言語之間不經意透露出來常常捱打的意味，就會有不明真相的人看不下去，最後忍耐不住出頭。”

    “那些替我出頭的人一般都不忍心再看我在老闆手下艱難求生，所以會將我買下來。實在是遇到不願意買的，老闆也會想辦法讓他買下來。”

    “然後呢？你與老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老歐的目光冷了幾分。

    小女孩被他嚇得縮了縮脖子：“其實我們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只不過是想多得點錢，不會害人性命的！”

    “說具體點！”

    “就是……就是我跟著那些將我買走的人會去，探聽清楚他們的住所，甚至暗中觀察一下哪裏的東西值錢……然後帶了迷.藥將他們迷暈，趁著晚上和老闆一起溜進去，將值錢的東西都偷走。”

    他們只不過是想要錢而已。

    許是怕老歐對她動手，小女孩一再解釋：“我們不會做別的事情的！”

    “我不關心你們會不會做別的事情。”老歐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便收了刀劍。

    雖然不準備動手了，但是該警告一下的，臨走之前還是不能忘記。

    “你們的勾當我現在都清楚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根本不知道我會在哪裏暗中盯著你。若是讓我看見你有不軌的舉動，後果……你自己好好想想！”

    現在大半夜終究不好直接抓人，所以暫且先將她放回去，自己在暗中盯著就好了。

    這樣，諒她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了。

    叮囑警告了一番之後，君瀲颺就離開了。

    小女孩一直等到他走遠了，才舒了口氣，往客棧的方向走。

    只是一踏入房間，椅子上那人卻生生將她嚇了一跳。

    “你回來啦？”流香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來，“這是去哪了？”

    小女孩一抬頭，陡然看到有人在瞪著自己，不由得嚇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磕磕巴巴地打招呼：“出去、出去散散步。”

    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但是言語之間還是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天色已經晚了，還是儘量不要出去，不然遇到了危險可怎麼辦。”流香站起身來，試圖走過去。

    小女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又覺得這樣不好，便沒有再退下去。

    “你看你一個小姑娘，正是心思單純的年紀，就應該想點美好的東西。”流香笑著囑咐道。

    但是這話落在小女孩的耳朵裡面，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甚至讓她忍不住驚異——

    難道她們已經都知道了嗎？

    想著便帶著些微警惕看了過去。

    流香也是不在意的樣子：“剛剛我來找你，瞧見你人沒有在這裏，還嚇了一跳。”

    “下次可不要亂跑了，知道嗎？”

    “知、知道了。”小女孩還是有些緊張地看著流香。

    流香慢悠悠走向門口，回頭朝著小女孩一笑：“回來了就好。收拾一下，準備睡覺吧！”

    說著，便真的離開了。

    小女孩扶著桌子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流香是來訓話的。

    沒想到真的只是爲了簡單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