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歌的阻攔讓賣藝老闆暫時停住了手，回頭看著流歌年輕模樣，又十分不屑一顧：“小妹妹，我是在教訓自家不聽話的人，你別多管閒事！”

    “教訓人也不用這麼狠吧？”流歌心疼地看著小姑娘身上的鞭痕已經大大小小的劃痕。

    可憐的小姑娘還在啜泣著：“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懂什麼？！”那老闆分毫不將流歌放在眼裏，“教訓得不狠的話，她就記不住教訓！下次還敢這樣，我就打死你！”

    說著，又抬手在小姑娘的身上打下來一鞭子。

    “別打了！”流歌看著小姑娘瑟瑟縮縮地躲避著的樣子，心中越發不忍。

    那小姑娘似乎也察覺流歌可以幫助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還含著眼淚，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流歌：“姐姐救我……”

    她若是不說話，流歌最後說不定會覺得清官難斷家務事，最後還是一走了之。

    但是她現在開口朝著流歌求救，流歌就再也坐不住了。

    若是此時不出手的話，就好像是自己眼睜睜看著小姑娘被毆打一樣，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日後怕是也寢食難安。

    哪怕是爲了心安呢。

    “不要打了……求求你……我以後會很乖……”

    抽泣的聲音一聲聲撞入耳朵，流歌終於忍無可忍：“不要打了！這小姑娘我看著不錯，你出個價吧！”

    “出價？！”賣藝老闆好笑地看了流歌一眼，“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馴養出來的，憑什麼你說要買，我就一定要賣給你？”

    “再不賣給我，她就要被你打死了！”流歌於心不忍，拉了拉流香的手，“你出個價吧，多少錢。”

    “你買她幹什麼？這丫頭笨手笨腳，什麼都做不好，枉我馴養了半天，竟然還是個蠢貨！”賣藝老闆罵罵咧咧地，一抬手下去就又是一鞭子。

    小姑娘嗚咽著又縮了縮身子，因為這一番動作，身上又添了一些劃傷。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流歌：“姐姐……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我買來當丫鬟——你管這麼多幹嘛？出價吧！”

    流歌越是想買，那老闆就越是拖拖拉拉的，好顯得他不願意，最後好歹能賣出來一個比較好的價格。

    “你可想好了，她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做！”

    但是這話，流歌並不相信。

    不小心演砸了，就被老闆這樣打罵，若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做，那豈不是早就被這個暴躁的老闆給打死了？

    最起碼，洗衣做飯端茶送水總是會的吧？

    流歌早就累了，懶得與那老闆糾纏太久，只冷冷開口：“你出個價吧。”

    她們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樣子，說話又是大手筆。那賣藝老闆猶豫了半天，才終於答應下來。

    說是流歌買了她要做丫鬟的，但是實際上只是可憐她而已。

    她本來盤算著幫小姑娘找到家人，或者上過幾天就放她自由。

    就但是善事一樁了。

    當然，如果她願意留下來，流歌也不會刻意趕她走。

    流歌此次出門遊玩帶了不少銀子，出來逛街的時候是已經花掉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錢買一個小姑娘還是綽綽有餘的。

    兩方交清了銀兩錢款，流歌便領著小姑娘離開了那賣藝的地方。

    小姑娘還怯怯的，似乎還沒有從方纔的勁頭裏麵緩過來，小心翼翼地跟在流歌的身後，好半天才小聲開口：“謝謝姐姐……”

    說完又像是將自己嚇到了一般，瑟縮著沉寂了。

    流歌瞧著她可憐的小模樣，心中早就不忍心了：“乖。先跟我回客棧，等會收拾好了，你先好好休息養傷。”

    她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從外面早就逛累了，現在也不多逗留，帶著流香和小姑娘就往客棧裡面走。

    小姑娘原本還有點害怕，但是這一路走下來，漸漸地與流歌和流香熟悉了，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今天要是沒有姐姐，我恐怕就要被打死了……謝謝姐姐！”

    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會……我能做好的，就是、就是老闆他今天沒讓我吃飯，我沒力氣……”

    小姑娘的眼圈紅紅的，帶著一點點的委屈，以及剛剛哭過的水光瀲灩，此時竟然顯得十分可愛。

    流歌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到了客棧，給她重新開了一間房，又讓流香拉著她下去休息：“你帶她安置一下吧，給她洗一洗收拾一下，換上乾淨衣服。”

    “是。”流香應下。

    流歌心裏還惦念著她說沒有吃飯的事情：“給她找點吃的，再把傷口處理一下。都交給你了，處理好了再過來。”

    流香的眼神一閃，但是神色卻是如常一般應下來：“是。”

    流香跟在流歌的身邊慣了，一下子就聽出來她話語裡面的意思。

    分明就是在告訴她，處置好了小姑娘以後，過去找她。

    興許，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小姑娘倒是沒聽出來，滿心歡喜地跟流歌道謝，甚至說了很多話。

    流歌應接不暇，只得擺手讓她不要在意：“快去休息吧！讓流香姐姐領路，她會照顧好你的！”

    按照流歌所說，她說的一切流香都盡心盡力地辦好，甚至親自找來傷藥給那小姑娘上藥。

    她好像確實受過不少毆打，身上落了很多疤痕，現在新傷疊舊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尤其是那些被碎瓷片割破的痕跡，不能沾水，所以流香給她洗漱的時候就要分外小心一些。

    “幸好都是一些皮外傷，不深，過一些天就能好。”流香細細給她包紮了上去，“記得不要沾水！”

    “我知道了，謝謝流香姐姐！”小姑娘乖乖地趴在床上點頭道。

    將小姑娘安置好之後，流香來到流歌的房間。

    “小姐是否有什麼事情要奴婢去辦？”

    “也沒什麼大事。”流歌緩緩抬起頭來，“那小姑娘，你平時多多留意一下她的舉止行動。”

    流香沒有想到流歌竟然會這樣囑咐，一時之間有些不解：“小姐，明明是我們將她救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