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散心
君瀲颺和流歌這次的昏迷說是大事其實也不大,說是小事其實也不小。流歌雖然虛弱,但是在火海之中被君瀲颺護得好好的,因此看起來精神比君瀲颺的還要好一些。
再加上了流璃與她談心的時候說的話,雖然不是故意說來安慰她的,但是越是這樣的實話,越是讓流歌心中高興,因此恰恰是應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流歌心情好,身體好得就快一些。
略略休息了半日,大夫再來看流歌的時候,探了一把脈,點了點頭,神情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那麼嚴肅了:“困在火中的時候想必是吸入了不少濃煙,此時大小姐既然已經醒過來,精神看起來也尚好,不如多多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流歌正被悶在房裏憋悶得慌,此時聽到大夫這樣說,不由得眉開眼笑,也不等流璃有什麼反應,自己就先應了下來:“我知道啦!謝謝大夫!”
聽得流璃在一旁忍不住扶額想笑——這纔不過在床上躺了半天,哪裏就有這麼悶得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經將她關了多長時間不讓出門了呢!
她哪裏知道,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流歌想要去散心,也不僅僅是想要出去轉悠。更多的,是她對君瀲颺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小心思在作祟。
之前雖然已經確定過對方安好了,但是流歌在流璃的談話之下再一次確定了君瀲颺對她的心思,心中難免興奮,甚至似是剛剛成婚的嬌俏少女一樣,恨不能每時每刻都黏糊在自家的親親夫君身邊。
因此,此時大夫的話語對她來說,簡直是宛如天籟。
流璃便是已經看出來了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攔不住,索性便隨著她去了,任由她歡歡喜喜地給自己穿戴好,帶著笑容走到了君瀲颺的面前。
這之後的事情,流璃不便於繼續看下去,便也笑著走遠了。
“你好些了嗎?”流歌的臉紅撲撲的,像是跑來的一般。但是實際上,她這一路都是由人小心翼翼攙扶過來的,之所以會臉紅,純粹是因為害羞。
既想上前和君瀲颺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合適。悶悶了半晌,只好先問好出來。
君瀲颺被砸到或者被燒傷的地方都已經包紮好,此時正倚著床頭半坐著,看到流歌來了,招呼著她坐在一旁:“好多了。你怎麼下床了?臉這樣紅,是一路跑來的?”
流歌搖搖頭:“是……”是羞的。
可是這句話就是怎麼樣都說不出口,流歌磨磨蹭蹭了半晌,最終還是放棄解釋,轉而大著膽子湊上去:“我、我錯了,我不該一時衝動離家出走的……不然也不會出這麼多事情,還害得你……”
害得你奔波勞碌之餘受了流家人的警告與白眼,最後還因為火災受了傷。
君瀲颺的神情微動:“夫妻之間本是應當的。”
他向來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即便僅僅是因為流歌是他的髮妻,他也不會輕易放棄救她。
然而流歌只當他是變相地向她吐露深情,一時之間臉頰更是紅潤了一些:“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會這麼衝動,不聽你解釋一兩句就離開,也不會不相信你,更不會……”
她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極快,似乎是蜻蜓點水的一霎那,但是臉龐卻是一紅更紅:“更不會輕輕易就再說放棄你的話……”
君瀲颺還不知道她心中的一團彎彎繞,更是不曉得她已經自動腦補了許多事情。一醒來沒有多久,就看到流歌一副這樣子地看著他,又淨是說一些這樣的話,一時之間倒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不過,流歌說這些話,本來也就沒有想君瀲颺會接著說什麼。她不過就是迫切地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希望君瀲颺能夠明白她的一番心意而已。
哪知道君瀲颺的神情越來越奇怪,面對流歌的話,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接著說些什麼好。
“那你能原諒我嗎?”流歌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君瀲颺,撒嬌道。
君瀲颺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即便是不知道流歌說的原諒是什麼意思,也忙不迭地點頭,只覺得心累,巴不得流歌趕緊將話說完趕緊離開,又或者,不要說這樣的莫名其妙的話也成。
他以為只要自己應和了,沒準流歌說上幾句自己就煩了,或者話說盡了便就離開了。誰知道就在他的那一個點頭之後,流歌看起來倒是更加興奮了起來,圍著他說這說那,總之就是有的沒的都要說上幾句。
君瀲颺有些煩躁,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一等又等,總是等不到流歌住嘴,自己終於忍不住了,隨隨便便地搪塞了幾句話就想離開:“大夫說我既然已經醒來,不如多多出去走動走動,有利於恢復。”
說著,就想下床:“你若是累了,就找人送你回房。”
“我不累我不累。”流歌興奮得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眼瞅著君瀲颺要出門轉悠,自己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大夫方纔也說我要多散散心纔能有利於恢復,所以我可以和你一塊兒出去。”
君瀲颺:“……”
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
流歌看他彆彆扭扭地出門,也沒有多想,全然不知道他是想躲著自己好靜靜想一想這些事,反倒是以為他也是害羞了一些,所以想躲著她。
越是這樣,流歌就越是想找機會跟著君瀲颺,甚至還一邊跟著,一邊繼續在他的耳邊聒噪不休。
即便是不說話了,也不過就是坐在他的旁邊,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間或還有傻笑聲。
“流歌。”君瀲颺有好幾次幾乎忍無可忍,甚至都已經出聲喚她。但是流歌聞言只是無辜地望過來:“怎麼啦?”
君瀲颺再看著她那純真無害的神情,便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了。
時間久了,拒絕的話反倒是更加說不出口,心中無奈,便也任由她自己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