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秦如玉之前是怎麼對待流歌的，君瀲颺不會忘記。

    可是她現在拿來了也許能夠救流歌一命的手札，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有一些用處，功過雖然不能完全相抵，但是君瀲颺對她終究還算是客氣。

    好在秦如玉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的心中都清楚，因此懷著一顆懺悔的心來，本來也沒有指望能夠求得寬恕。之所以會將手札拿來，也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心中能夠好受一點。

    因此反倒不會計較許多。

    如此，君瀲颺客客氣氣地將秦如玉送了出去，拿著那薄薄的手札，像是捧著寶貝一般。

    一個人的行為習慣是最最獨一無二的東西，可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習慣，才讓一個人的行動變得有跡可循。

    君瀲颺天資聰穎，學識淵博，身為醫者中的翹楚，說不定還真的能夠在這裏麵發現一些什麼。

    他這樣想著，對待那些手札就更加小心了。

    他本來是想直接去看書的，但是才走到了半路就被急匆匆趕來的流香給攔了正著：“君公子，您還是趕快去看看吧！小姐她現在的情況……怕是不好啊！”

    君瀲颺吃了一驚，急急忙忙往流向的房間裡面趕過去，就見那平時還算是活潑的一個人，現在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嘴唇和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額頭上面也冒出來了豆大的汗珠。

    君瀲颺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急忙拿出自己的銀針來，湊上前去，手起手落之間，幾根銀針插在了幾個穴位上面，這才暫時控制住了流歌的病情。

    看著她的臉色逐漸緩和過來，君瀲颺纔算是鬆了一口氣：“現在我用銀針暫時穩住了她的病情，可是這銀針等會是不是還有用也未可知。流香，現在你在這裏守好流歌，我去看一下秦如玉方纔帶過來的書本，說不定能夠在上面找出來解藥。”

    那一本書其實不厚，若是單看的話，君瀲颺不多時就能夠看完。不過那雖然是老人嘔心瀝血書寫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寫得倉促，他手下的那些方子皆是沒有什麼註解。

    因此，君瀲颺一邊看，一邊還要一直思考他這樣安排用藥的原因。

    因此雖是薄薄的一本，但是看起來卻一點也不輕鬆。

    他心中擔憂流歌，精神倒是比往常更加集中了一些，看書看得飛快，思考也思考得飛快。不多時，那一本書已經被翻盡，可是君瀲颺依舊沒有從那上面找出來關於解藥的事情。

    “這就沒了？”君瀲颺心中一驚，又將那書重新翻看了一遍，心中只希望是自己看漏了。但是，即便是他再翻上百遍、千遍，也依舊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因為那書上，根本就沒有關於流歌身上所中的毒的記錄，更不要說是解藥了。

    這個結果讓君瀲颺不禁有些頹敗，拿著那書半晌都沒再動彈一下。

    “連他自己的手札上面都沒有記錄，難道這個毒真的是無藥可解了嗎？”君瀲颺喃喃自語道。

    無藥可解……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隨即又像是發現什麼一般將那書再次翻了個遍，仔仔細細地對比著這其中的藥方，心中一點點琢磨著解其他毒的方法。

    最後合上書的時候，他的神情上面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輕鬆。

    無藥可解，那就只能以毒攻毒。

    只是以毒攻毒兇險，這個法子輕易不會去使用。可是君瀲颺將老人的手札翻遍，發現老人的大部分藥方的解藥都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製成的。

    大抵這個老人用藥的習慣就是這樣，以毒攻毒雖然兇險，但是卻是唯一能救命的法子。那老人設計的用意在此，是打定了主意，非要那種藝高人膽大的人才能夠救人活下來罷了。

    君瀲颺執起來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思路，心中不住地祈禱。

    “流歌……再給我一點時間……千萬，請千萬……這個法子一定要有用，不然，可就真的山窮水盡了。”

    他不知道自己跟那些藥材呆在一起了多久，等到事情終於有一點點眉目的時候，他看著外面的天色，才突然想起來已經有一會兒沒去看顧流歌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君瀲颺將手頭的事情放了下來，起身走到流歌的房間。

    他回來的時候，流歌已經清醒了過來了，此時正靠在床頭，捧著一杯熱茶，跟流香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看見君瀲颺推門進來，原本是想要起身的，但是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最終還是悶悶坐了回去。

    “怎麼醒了也不叫我一聲？”他走到流歌的床邊，將她手中的空杯子接過來。

    “你這麼忙，我哪裏敢叫你。”流歌半是揶揄半是心疼地道。不過雖然是打趣的話，說出來卻沒有半分讓人想要發笑的意味。

    因為，流歌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神情也疲憊得緊，說話明顯已經盡力提高了聲音，但是依舊是悶悶的小小的，幾乎聽不清楚，彷彿下一秒隨時都可能睡過去似的。

    君瀲颺這麼忙，究竟是爲了誰，大家的心中都跟明鏡兒似的，一清二楚。

    君瀲颺悶聲給流歌診了脈，眉頭漸漸皺起來。

    流歌看他神情不好，知道是自己的情況不太好，正想開口說幾句話安慰他一下：“我這個身體也就……”

    “也就這個樣子了”這幾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君瀲颺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急匆匆拉過她的手，將袖子往上推了推，看見了手腕上清晰可見的一條紅線。

    深深地埋藏在慘白的面板下面。

    君瀲颺心知不好，但是又害怕說出來會讓流歌胡思亂想，因此看到了也只當是不在意一般，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心底的慌亂掩飾起來，抬頭看向流歌。

    “我……沒事吧？”流歌自己也有些擔心。

    “流歌你聽我說。”君瀲颺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下定了決心，“你現在的情況，我找不到別的方法，想要解毒，只能以毒攻毒。”

    說著，他頓了頓：“我現在正在準備需要用的東西，你要隨時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