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尹此時也已回來，查實確實沒有人在井的這一方活動過。

    寧莞朝廉明示意。“記，兇手男，鞋3寸半，右腳微跛或有傷。”

    她沿著這足印的方向，走向一間客房，只見裡面已打掃過，沒有參考價值。

    寧莞皺了皺眉，繼而對著吳府尹交待道：“再有，這些紅色的微粒應該是從兇手的褲子或鞋上掉落下來的，即然兇手能踩到，定是經過大面積使用的地方。”

    “這個我倒是知道，這城中，也只有錢家小姐用赭石粉刷了牆壁，說是能治好她的喘病。”趙仵作回話。

    這個案子，怎麼說呢。

    根據寧莞的判斷，是離不開錢府主使的一樁賊喊捉賊的戲碼。

    至於，誰是真正的賊，她暫時還沒有答案，或許她見見那個告狀的人或嫌疑就知道了。

    “吳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還給您……。”她只是仵作，吳大人沒有交待，不敢越俎代庖。

    “大人，大人……錢家，錢家把殺人兇手送到這裏來了。”一名小衙役氣喘噓噓的跑來。

    “什麼兇手？”

    “錢家報案時說的那個女的。”

    吳府尹氣惱道。“胡鬧，兇手明明是男的。”

    “啊！……可錢家已把人抓到送來了，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小衙役手足無措，撓頭。

    “不怎麼辦！”吳府眼一瞪，回頭看向寧莞，眼裏帶著希翼：“小安，一起？”

    寧莞明白這案子不弄個水落石出，這城門怕是也出不去，她也看出了吳府尹的為難，點頭跟上。

    人剛出了這座客宅，錢家的人把整個大門圍得水洩不通，一名瘦弱女子悽慘倒地，天青色的衣衫上遍佈腳印，發凌亂地披散著，臉上盡是淤青血痕，整個都看不出人形來，一名幼童在後方哭得失心裂肺。

    吳府尹怒不可遏，疾言令色道：

    “仵作已查實，兇手是一名男子，與這女子無關。”

    “不可能，我家姑爺說昨晚上老爺去見這位女子後纔沒有回來的。“錢家大管家梗著脖子愴道。

    “昨晚上……昨晚上你家姑爺莫非見到的是鬼了不成？”

    寧莞譏笑。

    “你放肆！”

    “你家老爺昨天午時就已斃命，晚上見到的不是鬼是什麼？”

    寧莞很平靜的陳述。

    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明明很多人，耳朵裡卻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響,除了自已的呼吸聲。

    “公子，我……我沒有殺人！請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那女子因孩子掌握在錢家家丁手裏，一路任由打罵都不敢反抗。她抬起頭看著，血紅眼皮微合，睜眼都分外吃力，虛弱的向寧莞伸出了手。

    寧莞眼睛微眯，廉明看她那模樣顯然已是不記得了，附耳道：“是那個帶孩子北上尋夫的吳娘子。”

    寧莞愰然，怎麼看著有那麼一絲熟悉，她這人，有點點麵痴，見一兩面難記住人。

    吳娘子與紹村長他們搭伴走了幾百裡，是在得知紹村長已能安頓後，獨自帶著孩子繼續北上的。

    當時，她還給了一些散碎銀子，讓廉明給僱了馬車的。短短几日，怎麼流落到了這裏，又弄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