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夢
一陣懾人且凌厲的呼嘯聲從房間窗外傳來,那聲音尖銳浩大,彷彿地獄中厲鬼的咆哮,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張小宇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不覺間頭皮發麻,渾身毛骨悚然,驚駭莫名。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小宇雖然恐懼,但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這件事,於是他前往天台檢視。然而剛到天台,突然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席捲全身,張小宇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在了他的頭頂,迫使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身軀蜷縮。
張小宇感覺自己全身難以動彈,他的脖子格外僵硬,並且呼吸也十分艱難,但他仍然緊咬牙關,臉上肌肉顫抖著抬起頭來,眼前有一顆巨大的暗紅色行星正以極近的距離懸浮在張小宇頭頂上方,那可怕的呼嘯聲就是從那顆碩大的行星發出來。那顆行星暗紅色的部分是它的風暴雲,大氣層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到風暴雲形成的多道帶域,帶域之間風暴雲流動的速度十分驚人。
就在張小宇驚歎於那顆行星的壯觀龐大時,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覆蓋了大部分天空,似乎正在不斷地向着地球靠近,行星與城市之間本來還在的少許湛藍也被層層雲浪掩映,這顆行星彷彿觸手可及。因為陽光受到行星遮蔽,張小宇所在之處的光線越發昏暗,好似黑夜即將來臨的那一刻。
“這……這是……那顆傳說中的第九星嗎?”張小宇的全身已經開始顫抖戰慄,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來想要觸控那顆行星,但他抬起手之後,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那顆行星的對比之下顯得格外小,一瞬間,他又感覺那顆行星距離自己又是那麼遠,自己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
然而在短暫的錯愕過後,突然間大地震顫,一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在劇烈抖動,張小宇的神經霎時緊繃起來,這樣的地震之強烈彷彿有毀天滅地之能,逃跑躲藏已經成爲了多餘的事,他相信,所有人都會在這場地震中死去。他望著那顆暗紅色行星,心中頓時涌起了將它毀滅的渴望,這樣的渴望強烈到讓他自己都感到心悸。
“小宇,快醒醒,有情況!”
張小宇感覺有人在搖晃著自己,他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耳邊是一陣洶涌澎湃的水流聲,感覺自己是身處於一條大河的中央。在張小宇的眼睛漸漸適應這片黑暗時,他這才發現,由於經過長時間的降雨,附近下水道和低窪處都已經被水淹沒,而水流已經朝著他們所在車輛的方向淹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淹到了車門把手的位置。
張智遠拿出手電向車內的落腳處照去,發現車內也有雨水滲入,而車內的積水已經快要積攢到車座的位置上了。
好在昨晚睡覺前,張智遠便提醒張小宇把腳翹到車子的儀表架上,以防半夜可能出現的積水把腳打溼。只是現在車座附近都是積水,張小宇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他只能把腳蜷縮著,放在車座上,同時把椅背放斜,身子儘量往椅背上挪,希望能離積水儘量遠一點。
此時車外原本肆虐的暴雨已經變小,只有少量的雨水打在車窗上化成一條條水漬。只是雨水變小並不能說明天氣正在改善,另一個惡劣的天氣現象正在發生,從凜冽的呼嘯聲可以聽出,這個時候車外狂風大作,車窗上水漬被風颳得凌亂,水流撞在車上濺起層層浪花,車子也在水流的衝擊下輕輕晃動著,只是讓張智遠有些奇怪的是,車子在這麼大的水流衝擊下,竟然沒有被水流沖走,這實在有些反常。
張智遠見到水流是從右向左流動,自己所在的駕駛室便是左邊,於是他直接搖下車窗,舉起手電向外照射過去,尋找車子沒被水流沖走的原因。從水流震盪出來的漣漪來看,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擋住了車子,讓車子得以在大風大浪中保持穩定。只是由於積水汙濁,看不清阻擋車子的到底是什麼。
張小宇注意到父親的行為,他疲憊地打了個呵欠,問道:“老爸,你在看什麼呀?雨還在下呢,趕緊把窗戶關起來吧!”
“你不覺得奇怪嗎?水流這麼大,我們為什麼沒有隨著水流一起沖走呢?”張智遠的話音剛落,右前方就有一輛銀色轎車在水流的衝擊下迅速向左側飄來,飄到自己車前幾乎同一列的地方時,那輛銀色轎車彷彿是撞到了什麼無比穩固的東西,硬生生地想要停止,然而由於慣性加上水的衝擊力,讓那輛銀色轎車一下子便翻了起來,翻起來後好像是上了一個高高的臺階,又露出了車身的一部分,滾了一圈之後便繼續隨水流前進,直至消失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