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石門的遮擋，內裡的寒氣瞬間撲面而來。

    將白衣男子臉上瞬間蒙上一層薄薄的冷霜。

    白衣男子似是感覺不到這股寒意，緩緩走了進去。

    室內，只有一個冰床。

    冰床上躺著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但臉色紅潤，肌膚光澤，似是睡著了一般。

    白衣男子在冰床邊站定，似是一種篤定，又好似一種的得意。

    “師父，好久不見。”

    當喚出師父兩個字的時候，白衣男子的語調，明顯變了兩分。

    再出聲，已然是剋制不住的恨意，“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將我關著，關了那麼多年。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鳳莞她不會死的。”

    “您也不會死。”

    “師父，你後悔麼？”

    有沒有後悔過幫了那個人？

    有沒有後悔過將他關起來。

    有沒有後悔過，收他為徒？

    “你所謂的澤被蒼生，普度眾人，可我纔是你徒弟，你唯一的徒弟。”

    “可惜啊，你對我太狠心。”

    “活該你現在，躺在這裏。”

    白衣男子低低的笑了。

    笑聲在這山洞中傳播，四處遊蕩，不時又有迴音傳來。

    一陣接著一陣。

    夾雜著幾分詭異的笑……

    還有那幾聲，似恨非恨的“師父”“師父”“師父”。

    ——

    翌日。靈霄宮。

    鳳莞抱著團絨，蜷縮在太師椅上，沐浴著午後的陽光。

    眼前盯著桌面上的畫作。

    看了許久都還未緩過神來。

    趁著旁側的向嬤嬤沒注意，鳳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剛剛碰到畫筆的那一刻，恍若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

    從指間，竄到心頭的疼痛。

    影七正巧端著膳食過來。

    一看到鳳莞的動作，匆忙上前將她手中的畫筆給奪下來，滿臉焦急，“五公主，奴婢這就將這些東西收下去。”

    鳳莞微微蹙眉，制止了影七的動作，“等等。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那麼喜歡畫畫。

    可是在拿到畫筆之後，那一瞬間彷彿失去了意識一般。

    什麼都畫不出來。

    眼下也什麼記憶都沒有。

    等到再有意識的時候，便是今日一早。

    且還沒碰著，影七和向嬤嬤她們便三申五令的禁止自己畫畫。

    影七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老老實實的搖頭道，“奴婢當真不知，只是五公主，您一旦畫畫，確實會不太舒服。所以淵王爺告訴奴婢，往後沒事，不讓你隨便拿畫筆。”

    “您若是覺得無趣，奴婢可以幫您找些其他的樂子。”

    鳳莞搖頭拒絕。

    她看的出來，影七沒撒謊。

    可惜昨日，只有慕容淵見到她的異常。

    但這人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她便是想問也沒有法子。

    還未等鳳莞想清楚，那邊，已然有了好訊息傳來。

    是向嬤嬤的聲音，“五公主，樂姑娘已經入宮了。”

    樂靈珊已經來了？

    鳳莞當即高興起來，“當真？三哥辦事的速度果然很快。”

    向嬤嬤應道，“是呢，今日午後正式入宮，說是會在宮內待幾日。”

    她前些時候去求鳳瑕幫她尋個藉口，將樂靈珊請入皇宮。

    屆時，樂靈珊會是最能助力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