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

    她回來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慕容淵就立刻的清醒了，瞬間就想要從床榻上起身。

    鳳莞原本是一直坐在旁邊發呆的，整個人一動都不動，此刻慕容淵一動，也連帶著將她的注意力給拽了回來，一下子朝著床榻上看過去。

    然後就對視上了慕容淵的眼睛。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慕容淵，此刻突然笑了一下，雙眼都笑的眯了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

    不是做夢，不是幻覺，是真的。

    真的是莞莞回來了。

    他的莞莞回來了。

    前世今生，只屬於他的那個莞莞回來了！

    鳳莞在看到慕容淵的笑臉之後，心裏一直緊繃着的情緒，瞬間放鬆下來了許多，鬆了口氣。

    還能笑成這個樣子，太醫也說了，只要人醒了，就沒有大事。

    只要等著慢慢恢復就行了。

    鳳莞不說話，慕容淵卻是著急了，直接迫不及待的攥著鳳莞的手，當即就發問，“莞莞，你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他不想繼續猜了，也不想繼續在失去莞莞的日子中苦苦熬著了。

    原本所有的一切，在莞莞離開，在他死的那一刻，就該全部被放下。

    但是現在不一樣，一切都在這個時候峯迴路轉。

    他的莞莞還願意回來，就說明她的心裏放不下自己。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慕容淵到底還是那個慕容淵，哪怕是在最狼狽的時候，也會展現出他骨子裏的霸道和佔有慾。

    尤其是對著鳳莞。

    只要她說，只要她願意。

    那麼這輩子，他都一定不會再放手！

    鳳莞的雙手就這麼被慕容淵給握著，她也沒有反抗，更加沒有說話，只是問了一個問題，“你前世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是第一次，他們真的正視到了前世離開的問題。

    慕容淵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些許，看著鳳莞眸中的情緒，莫名的就有些心虛。

    其實在看到鳳莞回來的那一刻，他也可以猜到，鳳莞一定是因為知道了一些東西，所以纔回來的。

    可是自己的猜測是一回事，真的被鳳莞這麼逼問著，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他那些事，那些過往，真的不想讓鳳莞知道，更加不想在她的心裏留下什麼不好的回憶。

    如果可以，他和玄寂法師的那些交易，只希望莞莞永遠都不會知道。

    可是鳳莞既然問了出來，那就一定沒有後退的道理，此刻直接追著慕容淵問，“告訴我，你和玄寂法師做的那個交易，是不是真的？”

    其實，在回來的這一刻，看到慕容淵受傷的樣子，看著他這般的情狀。

    她的心裏早就是相信了的。

    但是她還是想要親口的聽著慕容淵說出來。

    這是她的執念。

    到底，是不是爲了她，做了那樣的決定，有那樣的交易。

    那般，愚蠢的決定！

    鳳莞感覺自己的情緒似是有些不受控制，可偏偏沒辦法忍著。

    尤其是對著面前的這個人，更加沒有辦法忍著。

    她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知道。

    “慕容淵，你如果敢在這個時候還欺騙我的話，我就……”

    鳳莞的威脅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慕容淵一下子給抱在懷中，然後就聽到某個人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出聲，“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莞莞，對不起，我不會再騙你，我保證。”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地步，他哪裏還敢欺騙莞莞一星半點？

    哪怕是莞莞要要他的命，只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此生，這輩子，他的執念，唯有面前的這一個。

    鳳莞忍了很久的淚水，此刻終於是忍不住了，靠在慕容淵的肩頭哭了起來。

    可是她不想示弱，忍不住張開了嘴，直接咬在了慕容淵的肩膀上，狠狠的用力，哭的越兇，咬的越厲害。

    好像是要將她所有受過的委屈，受過的苦楚全部都給發泄出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要不是因為他，她又怎麼會失去那麼多東西，前世失去母妃，失去雲家，失去孩子。

    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一切，只是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可偏偏，在她絕望身死的時候，還是這個人，居然用那樣惡毒的詛咒，那樣殘忍的代價，又追了過來。

    事已至此，她已經不知道是誰對誰錯，誰的執念比誰，更深了。

    她是偏執的人，認準了一個人就一定要追著，所以纔會落得前世那樣的下場。

    可是現在呢，慕容淵對她的執念，一如當初的自己，或者，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