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纔，上馬的那一刻，她就心底篤定，自己是會的。

    這份篤定源自何處，她也不知道。

    慕容淵一直盯著她瞧，眼底驚懼未散，嘴角卻扯出一絲艱難的笑。

    “你不知道……不知道……”

    可他，知道。

    他回來了。

    他的莞莞也回來了。

    帶著過往的一切，卻也獨獨忘了所有的過往。

    鳳莞瞧著慕容淵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有點擔心，“慕容淵，你沒事吧？我，說錯什麼了麼？”

    慕容淵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沒有聽見鳳莞說什麼。

    語氣中帶著些許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問她，“那方纔表演馬術，你開心麼？”

    慕容淵這是怎麼了？

    鳳莞想不通，卻也如實回答他的問題，“贏了鳳瑤，維護了雲家，我自然是開心的。”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慕容淵有些著急，“我是問，你喜歡騎術麼？”

    喜歡？

    想起方纔那馬上馳騁，那一瞬，她似有一種翱翔於天地間的感覺。

    應該是喜歡的。

    鳳莞想答是，可喉間卻似是被堵住一般。

    心中酸酸澀澀。

    “好像，不是太喜歡。”鳳莞猶豫了下，選了個折中的答案。

    慕容淵卻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一般，略略低垂著眉眼，不敢看她。

    “為什麼不喜歡？”

    明明方纔表演的那麼好，那般耀眼。

    鳳莞蹙眉，略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緣由。

    只能將自己最直接的感覺說了，“好像是一種直覺。那種馳騁自由的感覺我很喜歡，可心裏總有一處不太舒服，很難過。我想我以後若非必要，應該都不會再表演騎術了。”

    那種整顆心被堵住，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實在難受。

    慕容淵雖低著頭，可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

    鳳莞猶豫了下，還是將話繼續說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會騎術，但我感覺好像有人教過我。只是教我的那個人，似乎不太喜歡我。這種感覺讓我有些難受。”

    所以她也還是不要繼續喜歡了。

    “呵。報應。”慕容淵低垂著眉眼，自顧自的輕言了一聲。

    鳳莞沒聽清，疑惑的嗯了一聲。

    慕容淵小心翼翼的握住她垂在兩側的手腕，輕輕摩挲著，像是在對她說話，可說出來的話，她卻聽不懂。

    “莞莞，這真是我的報應。”

    曾經因為他一句喜歡，她便可以沒臉沒皮的纏著自己，求著要學。

    受傷受累從來不願。

    只爲了讓他看一眼，誇一句好。

    可他卻連那一句讚賞都吝嗇。

    如今他說再多的願意和誇讚，卻抹不去她潛意識中的抗拒和排斥。

    刺心傷人。

    她卻無知無覺。

    曾經的莞莞守在自己身邊那麼多年，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呢？

    慕容淵輕拽了她一下，將她緩緩納入懷中，低頭埋在她的脖頸邊。

    聲音低沉，“你不喜歡，那以後都不騎了。”

    頸項邊，似是有一股微涼的觸感襲來。

    鳳莞感覺自己眼眶微酸，明明難過的是慕容淵，可為什麼她也會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