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越深深的看了一眼樂靈珊，眸中似是藏著幾分異樣的神情。

    “小師妹啊，你從前，哪裏還會上趕著在這裏過來求助我？雖然他的怪病一直沒好，但是在你的控制下，至少發作的時候好了些。這在你眼裏，可是難得的進步。”

    “如此，這對你來說，可是正有起色的時候，你哪裏捨得將這個病人給拱手讓人，還讓別人幫你去診治？”

    “小師妹，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杜越一貫的嘮嘮叨叨，樂靈珊從來都只聽一半，另外一半權當沒聽見。

    但是今天，他這每個字每句話，都讓樂靈珊不得不去聽著，即便是心裏很想要忽視，都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聽。

    末了，樂靈珊得出了一個結論，“大師兄，紀斐然昨晚是怪病發作了，難不成你也怪病發作，一大早的就在這裏說胡話麼？”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到了杜越，杜越的臉色居然是罕見的白了一下，準備說出口的話，此刻都被他給收了回去。

    樂靈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尤為稀奇的看著面前的人，“大師兄，你怎麼了？真被我說中了？來來來，我給你把個脈，說不準你……”

    她的話還沒完，杜越已然一把將自己的手腕給收了回去。

    臉色嚴肅的教訓面前的人，“小師妹，我可沒有與你在玩笑。你細想想，若是換個人，你的病人不是紀斐然，而是旁人。發生今日的事，你可會過來向我求助？”

    “按照我對你的瞭解，你定然是不到最後一刻都堅決不會放棄，萬萬不會在這個時候就來尋我，讓我給你幫忙。”

    方纔開玩笑的心思立刻被蓋過去，樂靈珊被杜越這一質問，直接愣住。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腦中迷迷糊糊想著的，全部都是杜越這句話。

    若是換個人的話，她還會不會……

    不，不行。

    樂靈珊耳根後略微有些紅紅的，直接當著杜越的麵站了起來，似是有些惱羞成怒一般，丟下一句，“我就是隨便問問，沒想真的喊你去幫忙。我，我就是來給你提個醒，你沒事不要去碰我的病人。”

    說完，樂靈珊直接當著杜越的麵跑遠了。

    瞧著樂靈珊匆匆忙忙跑開的背影，杜越唇角帶著一抹笑意，始終沒有開口，也沒去戳穿她。

    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死死的捏成拳，等到看著樂靈珊離開小院，杜越才終於撐不下去了，“哐當”一下，直接倒在了桌面上。

    體內暴虐的疼痛，似是在此刻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

    視線所及，是自己的衣袖。

    雪白的衣物，被血水一點點染紅。

    杜越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將衣袖給撩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胳膊上的肌膚，在一寸寸裂開，雙目開始赤紅。

    不，不行。

    他是醫者，他不能因此失去理智，不可以……

    杜越咬牙，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銀針刺入了自己的昏睡穴，用了全部的氣力。

    在暈過去之間，腦中只存下最後一絲念頭……

    他與紀斐然一樣，都是昨夜發作最為厲害。

    這絕對不是巧合。

    一樣的怪病，一樣的發作時間，所以，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