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傳說中的酷吏管哲，二話不說就將如此隱秘的東西給了她。

    在將卷軸交出去的那一剎那，便是管哲自己都怔愣了下。

    他行事作風，向來嚴苛。

    對手底下的人如此，對自己亦是如此。

    可今天……

    因為面前的人是五公主鳳莞，只要是五公主想要的，他都可以去做。

    管哲沒說話，鳳莞卻是將他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鳳莞匆匆收回眼神，掩下滿心疑惑，迅速將手中的卷軸開啟，只看自己想要看的那關鍵訊息。

    慧香死因：脖頸斷裂。

    鳳莞直接指著這條問管哲，“管大人，仵作驗屍後，能不能檢驗出來，慧香具體的死亡時辰是什麼？”

    因為是發生在趙家的大案，所以管哲還有些印象。

    直接告訴鳳莞，“井下棄屍，被井水泡久了的屍體會影響仵作的判斷。但是慧香被浸泡的時間尚短，被泡了一夜左右。所以她應該是先死在別處，後又被人丟進趙家的井中。”

    這部分的訊息，並沒有寫進卷宗中。

    鳳莞來回翻了下，都完全沒看到。

    管哲解釋道，“趙家之事牽扯重大，您當日也在趙府，自然知曉緣由。這些內情，仵作不敢隨意記載在這公開的卷宗上。”

    而且慧香身為宮女，極大可能性是死在皇宮中。

    他一屆刑部尚書，還沒法觸及到皇宮中去查案，沒有皇上的吩咐，他連後宮都不可隨便擅入。

    然而，聽到這些話的鳳莞，卻是當即就呆在了原地。

    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五公主，您沒事吧？”

    管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將她的思緒給徹底拽了回來。

    鳳莞怔愣著看著面前的人，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滿腦子都是那張信箋上的內容。

    是真的。

    慧香是死後被人投入井中。

    她是被人一下擰斷脖子而死。

    手法乾脆利落，是高手所為。

    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對上了。

    鳳莞感覺自己的呼吸在一瞬間都被抑制住了，死死咬緊牙關纔可平息她此刻的心情。

    對著管哲緩緩搖頭，“無妨，我沒事。”

    明明有事，卻強撐著不說。

    管哲看著鳳莞，心頭不自覺的涌現出一股衝動，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扶一下鳳莞。

    指尖剛剛碰上了她的衣角。

    管哲就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燙著了一般，頓時清醒過來。

    直接下狠手掐了自己一下。

    他剛纔是想做什麼？

    面前的人可是五公主。

    不能僭越，不能僭越。

    管哲一直在心底默唸著，生怕自己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

    鳳莞全然沒注意到管哲的神情，滿腦子只剩下這一個問題。

    慕容淵真的殺了慧香？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是什麼時候下手的？

    那日，自己派慧香去灑掃後院，夜晚時候還因為尋不到慧香特意出去找過。

    她記得，自己是在外面遇上了慕容淵。

    她問他，有沒有見到慧香。

    慕容淵說沒有。

    對，他說的是沒有。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欺騙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