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鳳莞的固有思想從未變過，直覺鳳莞就是會給他找麻煩，所以當即語氣就冷了起來，“你又有何事？”

    鳳莞直接忽視皇帝的態度，“父皇，女兒想求您，這次對趙妃娘娘和四姐，從輕發落。”

    “你，說什麼？”饒是皇帝，此刻言語間也結巴了一下。

    他這難道是聽錯了不成？

    鳳莞低垂著眉眼，又重複了一遍，“父皇，女兒知道趙妃娘娘與四姐此番行徑，是大逆不道，可到底是發生在宮闈之內的事，若是事情鬧大，恐對您的顏面有損。”

    “過些時候，便是諸國來訪的日子，若是知曉這些，恐怕會引來非議，女兒不想損了您的顏面。”

    “父皇不如給她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女兒相信趙妃和四姐一定會感恩戴德，日後在宮中對您也是更加敬重。”

    “這次雖然兇險，但母妃與我都無事，皇祖母的身子現在也大好。父皇實在不必在這個時候重重懲處，且對趙將軍的處置那般嚴厲，相信已經讓她們得到教訓了。”

    有理有據，前後分析穩妥。

    字裏行間之間，無一不是在替皇帝，替大局考慮。

    皇帝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盯著跪在地上的鳳莞瞧了許久，似是考慮好些時候才緩緩出聲，“你想要求得，便是這個？”

    “是。”鳳莞這回沒有抬頭看，都知道皇帝心裏在想什麼。

    然後末了，對著太后的方向，再一次磕了個頭。

    言辭懇切，“皇祖母，莞兒知道此事對您十分不公。可是，四姐與趙妃一定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做出這些事來。都是您的晚輩，您這般包容寵溺莞兒，莞兒斗膽在這裏求您一次。”

    “能否，對她們從輕發落。”

    這招先發制人，早在先前她就與太后知會過。

    此時此刻，太后的演技也不可謂不好，“莞兒，哀家年紀大了倒沒什麼。不過這次，她們可是差點害的你與雲妃背上汙名，丟了性命。就這樣你居然還要保下她們？”

    “你這孩子，心眼也太良善了些。”

    末了還佯裝批評了下。

    鳳莞眨了眨眼睛，努力從眼角中擠出幾行淚來。

    看上去好不可憐。

    “除了幾位皇兄，莞兒也只有四姐這一個姐姐。莞兒不想看著她們因為一時鬼迷心竅落得這般下場。父皇，莞兒求您，求您應了莞兒。”說著說著，鳳莞的聲音中都已經帶上了哭腔。

    太后娘娘滿臉痛惜，將這個鍋直接丟給了皇帝，“皇帝，你自己看著辦吧。哀家是說不動這個丫頭了。她呀，傻的厲害。”

    皇帝從心底不自覺的升起一絲猶疑。

    似是總有些許不對勁的地方，可一時又說不上來。

    瞧著眼前已然淚流滿面的鳳莞，到底有些不忍心，“地上涼，你先起來，跪久了膝蓋疼。”

    這邊，雲妃輕輕的拽了拽皇帝，指尖蘸了些茶水，在桌上緩緩寫下一排清秀的小字。

    ——皇上，臣妾無事，還請皇上萬萬不要因為臣妾一人，傷了國之顏面。

    此等影響，臣妾與莞兒都擔不起。臣妾明白，身為皇妃與公主，從來都是國高於一切。

    還請皇上考慮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