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京城外，孤山背面。

    樹林環伺，隱隱錯錯，偶爾有幾聲鳥叫聲傳過。

    深深的土坑邊，慕容淵牽著鳳莞站定，眸寒如霜，冰冷的落在下方的人群中。

    鳳莞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放眼望去，數十名黑衣人被死死捆住，並排跪在坑中。

    是方纔房樑上埋伏她的那些人，竟不知何時已經被綁到了這裏來。

    旁側站立著幾名影衛，瞧著他們過來，齊齊下跪，“見過主上。”

    “他們是……”

    “起。”慕容淵打斷了她，“他們是殘陽教的人，被人僱來取你性命。”

    事發突然，幕後黑手是誰，他雖還暫未查到，可這些人膽敢傷害他的莞莞，今夜就必須死。

    慕容淵緩緩靠近鳳莞，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揉搓著給她取暖。

    鳳莞立在原地，任由著慕容淵的動作，有些呆愣，“慕容淵，你將我帶過來，是……”

    “帶你過來親眼瞧著，你放心，他們若是死了，你便不會再有危險。影九，殺！”

    伴隨著慕容淵寒冷聲音落下的，是驟然升起的嘶喊聲，漫天徹地的血腥瀰漫在空氣中。

    月色昏暗，鳳莞瞧著一具具斷了頭顱的屍體，血液順著土壤滲透進去，竟是沒留下絲毫。

    她驚懼，害怕，喉間竟擠不出一絲聲音，身子在微微發顫。

    下一刻，一個強有力的懷抱將她裹住，徑直擋在她眼前，遮去那些血腥殺戮。

    “抱歉，擋的晚了些，讓你瞧見了髒東西。莞莞，我在這裏，你不必怕。”

    明明是寬慰之言，可落入鳳莞耳中，卻冷如寒霜。

    這懷抱一點都不溫暖，相反，他的身子就好像吐著信子的毒蛇，危險，冰冷刺骨。

    鳳莞不知哪裏來了些力氣，奮力將慕容淵給推開，卡在嗓子眼的話，只擠出來幾個字，“你這，暴君。”

    明知他是在為自己報仇，可她依舊覺得他殘忍。

    自小到大，她亦是見過生死，見過流血，卻從未有哪一刻一如今日這般直接，血腥。

    鳳莞眸中揚起的濃濃恐懼，一下子刺激到了慕容淵。

    她怕？

    她想逃？

    不可以。

    這輩子都不行。

    他雙手染血，揹負萬千罵名，改變宿命軌跡重生回來，不是爲了讓她怕自己，也不是爲了讓她逃離自己身邊。

    慕容淵的手在她腰間一捏，指尖輕輕劃過幾處。

    鳳莞只覺得身子頓時軟了下來，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叫她剋制不住。

    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慕容淵懷中。

    慕容淵虛虛將人環著，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心底升騰起一絲瘋狂。

    咬破自己的唇，低頭吻上鳳莞，也將她的唇瓣咬破。

    濃烈的血腥味交織在口中。

    卻讓他莫名有兩分興奮。

    “莞莞，染了我的血，這輩子，你還是朕的人。”

    她想逃，他偏不許。

    “過去那些傷害你，折辱你的人，這輩子，朕幫你一一討回公道好不好？至於朕，只要你不走，朕認打認罰，隨你處置。”

    嗅著鳳莞身上的馨香，慕容淵才覺心底有兩分平靜。

    埋首於她的頸項間，眸中是濃濃的佔有慾，“莞莞，朕只有這輩子了，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