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冰災？兵馬與糧草？

    裘芙菱聽到這樣的字眼登時只感覺腦子一陣懵。思緒繁饒之際，屋外的漫天白雪這才落入她的眼眸。

    方纔許是天還未全亮，也許是她的關注點不在屋外、以及屋內有暖爐的緣故，她根本未注意到，不過半月，陵國皇宮的雪，光是日日有人打掃的地面便已積了半寸厚，那人工難以掃到的屋頂，更是不知已經積深幾許，望過去便是白雪皚皚的一片，整個皇宮都仿若一座冰雪城。

    原來她初靈魂互換來時的滲人感知，還有這不尋常的雪的緣故。

    原主的記憶裡，陵國瑨城的冬天雖有冷意與薄雪，十數年來，斷然也沒有下過這麼大的。再算起來，半月前她與公治祈靈魂互換那回，坐在回陵國皇宮的轎子裡，那氣候，相比不過相去十來日的她去西域時，也要冷上不少，只是公治祈身子強健，她當時沒有那麼大的感知，如今細想來，其中卻有這麼個緣故。

    只是，連有不少人灑掃的皇宮都是這般場景，不知宮外，她爹爹府裡如何？眾百姓如何？

    還有方纔令風說，江俞城要失守了，是說，陵國如今在打戰麼？和誰？西域麼？江俞城、江俞城，印象中，江俞城位於陵國西邊，若是打戰，想來是與西域無虞，但江俞城離邊疆還有三四座城池的距離，江俞城要失守，便意味著陵國如今已至少失了三四座城池？

    怎會如此？

    陵國怎會忽然陷入了戰火？哪怕西域一直對陵國虎視眈眈，以陵國略強於西域的國力，又何至於不過半月，陵國便失了西域三四座城池？難道，與公治汜有關？可說到底，公治汜還是陵國人，他怎會……

    “怎會如此？”

    裘芙菱毫無意識地喃喃出聲，話語裡是滿滿的不解與沉痛。

    令風聽了裘芙菱的話，頓了頓倒是開口道：“兵符失去大半，各地又頻發冰災，兵士缺糧少餉，楠王殿下能撐到如今，已是實屬不易，若早知如此，屬下……”

    令風說到此停了下來，言語有動容，彷彿在懊悔什麼事，裘芙菱聽此向令風投去一道凌厲的目光，冷道：“早知如此，你便不會背主求榮，背棄朕投靠楠王了麼？”

    怪道，她從前出宮時，從來便有暗衛相隨左右，而她在宮外，與公治汜走得甚近，可回來時卻不常聽公治祈提起此。

    她早先覺得此事本沒有什麼，不提也罷，如今想來，以古代的男女有別之分，她與公治汜哪怕走得近是因她在他衣坊做衣娘緣故，公治祈又怎會對此不過問半句？還有她幾番與公治汜單獨上南爰山，公治祈看起來還是後來才得知……

    原來，出宮時跟在她身邊的暗衛一直便是公治汜的人，所以纔對公治祈不盡言罷了。

    令風聽了裘芙菱的指責背脊一震，半響，他才頷著首低聲道：“聖上言重，屬下一條賤命，從不奢求什麼榮華富貴。”

    語罷他偷睨了眼裘芙菱，不知怎的，他感覺今日的“聖上”好似與往常的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