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任性
雷薩里特的妻子突然跪倒在了艾登的右邊,哭著祈求艾登對他丈夫仁慈一點。
艾登不想聽她說話,只覺得那是豺狼在偽裝哭泣。
艾登下樓,見到了在角落裏顫抖著身體偷聽的科特勒。
艾登拍了拍科特勒的身體,對科特勒說:“你應該學著成熟一點了。”
但很急促,今天的事情,很不湊巧,和成熟兩個字有可能是相反的。
甚至有可能只是過分的“成熟”才導致了今天的悲劇誕生。
一個成熟的將領,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但是,一個成熟的貴族,一個成熟的公爵,一個成熟的勢力階級掌舵人,就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艾登回想起了當年說過的一句話:騎士、男爵有可能只是打仗,但從伯爵開始,就是接觸政治的貴族了。
所以艾登倒吸一口冷氣,走回科特勒身旁,再次拍了拍他,對他說:“不過真正需要的是在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被邪惡所誘惑,當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我希望你不是爲了你的貴族頭銜而自豪,而是要讓你的貴族頭銜為你而自豪。”
艾登離開了公爵的城堡,外面雨下得更大了。
艾登來到安娜的領地,見到了安娜。
基本還是一樣的行動步驟,基本也還是一樣的證據和反問。
安娜一樣對艾登極其過分的懲罰方式產生了不解和荒誕的情緒。
當艾登明確表示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安娜才相信。
安娜穿著紅衣,但和學習小組的那批穿著紅衣來見艾登的教師不一樣的是,安娜的紅衣彷彿是血鑄就的,這讓艾登看的不舒服。
艾登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安娜說:“我們是武力貴族,我們的統治難道不就是建立在敵人的流血之上的嗎?”
艾登呵呵地笑了笑,喝了口安娜的騎士扈從遞來的香煎奶茶。
艾登說:“安娜,雷薩莉特有兒子,他即便今後不見我,也可以把權力給他兒子。
但你怎麼辦?你連結婚都還沒有結婚,你又該把領地交給誰呢?”
安娜說:“既然你知道我的難,那你就別懲罰我了唄。”
艾登以一種奇異的情緒輕笑道:“舊學習小組可能是爲了錢來的,皇帝的敕令可能是爲了世俗利益而來的。但我本人,是爲了我自己而來的。
我上次見瑪格麗特的父親的時候,我說了什麼?
我說了我們每個人最重要的就是我們自己的心靈。
就算學習小組不管,帝國皇帝不管,那我也要管。
我不想再見你們了。
安娜,快想繼任者吧。想想你的頭銜和領土之後交給誰。
瑪格麗特就是因為什麼都不想,只是輕飄飄的說了句話,沒有立下法律條書,就離開了這裏。這才最後釀成動盪的。”
安娜忍不住,哭了。
她的騎士扈從是個女性,好像是驕橫的那種型別的,對艾登說:“陛下,我能不能說句話?”
艾登讓她說。
她說:“我家公爵大人只是一時不慎,這才釀下大禍。
別家各國都不管這種刺殺的事情,那陛下您又何必要管呢?
我這幾天看過一本書。”
艾登苦笑道:“你也看過一本書?是什麼書?”
那安娜的騎士扈從說:“是英國的莎士比亞寫的一本書,叫做麥克白。
麥克白是國王。他把自己的好友給殺了,特別忌憚好友。
但他不知道他的好友其實沒有死,最後回來了。
眾叛親離之下,麥克白還是死了。”
艾登拍了一下沙發的把手位置,說:“你當我沒看過麥克白這本書嗎?
我告訴你,麥克白他本來不是國王,他的王位是他刺殺老國王所得來的。
這本來就是麥克白的不對,所以麥克白到最後失去了王位。
這難道有什麼錯嗎?”
安娜的騎士扈從說:“我提及這本書的目的,只是想告訴陛下,好友的離開會讓國王的實力受損。
就算一個領土仍舊是一個領土,但是繼任的貴族不是忠誠度高的人的話,會給出的兵就會少。
國王的徵召兵數目就會少。
國王陛下,請不要做出損害您自己利益的事情。”
艾登不聽,說:“請不要再說了,說一千,道一萬,我難道就能放過發生在我眼皮底子下的罪惡了嗎?
一個王朝的腐朽,首先從王室成員開始。
一個國家的腐敗,首先從貴族開始。
如果我連今天證據確鑿的罪惡都不去懲罰,那我今後又應該怎麼樣治理國家,怎麼樣讓民眾服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