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可去少林證明自己無罪。”

    “我去過。可他們抵死不認，說我是冒充的。那徒弟因舉報有功，已經頂替我的位子。”

    “那姑娘呢？”

    “這就是她的屋子。她本是農家女兒。某天跟隨家人去求佛，和我那徒弟相遇。他本就俊氣，口甜。再加上農家女被金錢所誘，推讓幾番就倒進他懷裏。她懷有身孕，成村中笑柄，沒幾年，爹孃雙雙氣死。那天，我被趕下山，恰好路過此地，和她邂逅。我這才得知他騙那姑娘說是我不願，用性命相威脅。我倆一合計，決定報復他。我知道他向來心思縝密又自私。除親身骨肉，沒誰能得手。”

    秦雲夢點頭，“久處高位，沒有可說真心話的人，難免寂寞。若有親生兒子前來，心扉自然會開啟。那姑娘一直沒來報復，甚至從未宣揚。他當然會相信那姑娘至死都是愛他的。”

    “人很容易忘記自己如何對待別人的，總能幻想受到傷害的人能原諒或愛他。”

    “說來也是天理迴圈。那些人堅信你已經死了。你在少林殺人。他也不能說是你做的。他最後的釋然，大概是為得到應有的懲罰而輕鬆吧。”

    “秦兄弟，我要多謝你。”

    “太早了吧。我打算把來龍去脈告訴少林的諸位高僧。每個人都應為自己做過的惡受到相應的懲罰。”秦雲夢起身。

    空智卻不急，笑道：“你要去說，我絕對不攔你。那些人就是多年前認定我已死的。要他們推翻以前的定論，絕對不可能。他們又急於給他定罪，會讓你替他脫罪嗎？那兩個被殺的僧人不是什麼好人。當年，我挨其他首座幾掌，奄奄一息，就是那兩人抬我去後山的。他們急於向首座們獻媚，拉著我在地上拖，到偏僻處以十成內力狠打我幾掌。我還他們一招，算是便宜他們了。”

    秦雲夢又坐下，看向覺遠，問空智道：“他怎麼辦？”

    “這是他的家。如今大仇得報。我和他在此住下，專心種田，再為他娶媳婦。從今以後，我纔是真正的僧人。”空智眉眼間滿是慈祥。

    數天後，此時已到春末，天氣稍微燥熱，街上行人漸少。

    秦雲夢和凌燕燕各持一個風車，開心地笑，如孩子般追著打鬧。行人都看到了，臉上都露出笑：有的羨慕這兩個年輕人有顆童心；有的則嘲笑他們太幼稚。

    兩人不急於趕路，遇到好吃好玩的就停下，住些日子。

    某天正午，街上幾乎無人。狗趴在路邊曬太陽，幾個老人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

    秦雲夢和凌燕燕各拿著一個棉花糖舔著玩。迎面走來七個峨眉派女弟子。

    嘴角長痣、有幾分秀氣的峨眉派女子拔劍出鞘，指著凌燕燕，氣惱地對其他峨眉派女弟子說道：“師姐師妹，上次就是這個女子欺負我六派弟子。估計是玄水幫餘孽。”

    秦雲夢上前一步，抱拳一禮，“在下秦雲夢，華山派柳若雲和武當派呂飛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