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絕情閣之七十九
秦雲夢答應下來。
方丈謝幾句,轉而對玄悲說道:“近些年有所開悟,伏法前講給你聽,你要轉告其他幾位首座。若你們有幸早日開悟,也是福氣。”
玄悲起身,沉聲道:“請方丈訓導。”
方丈長嘆一聲,掃視眾僧,“若要修行佛法,有兩條路,遠遁深山,與世隔絕,另一條路,下山,不惜己身傳揚佛法。若待在這金碧輝煌的寺廟裏,將這視為自己的產業,和那些土財主有什麼區別?拉幫結派,黨同伐異,和爭奪家產的不肖子孫有什麼區別?香客絡繹不絕,看似佛門廣大,實則罪孽深重。”
“荒謬!你當真瘋了,說這等悖逆之言。”玄悲拍桌大叫。
方丈大笑數聲,高舉著雙掌,奮力朝自己額頭拍去。眾僧大驚失色。方丈雙眼雙耳嘴中都流出血,直挺挺倒在地上。
覺遠大叫一聲,撲在方丈身上大哭。
片刻後,秦雲夢輕拍覺遠的肩,“走吧。我送你下山。”
覺遠不捨地起身,隨秦雲夢和凌楚而去。
一路上,覺遠都耷拉著腦袋,淚水漣漣。秦雲夢和凌楚都沉默不語。
待到山下,兩人和覺遠揮別。
夕陽將灰暗的幕布上撒下一抹紅。
山下的小村落裡,農人扛著鋤頭牽著牛,臉上洋溢著笑,和同村人打招呼。頑劣的貓撲向雞鴨。覺遠戴著一頂藍黑相間的斗笠,沿著一條小徑進入村中。可他身上灰藍色的僧衣還是引來農人們的注意。
住在少林附近,農人們平日對僧人司空見慣,但總感覺這個匆匆趕路的僧人鬼鬼祟祟的。
覺遠停在村中一個破院子前,掃視周圍,見沒被跟蹤,才快步進去。
在一張破桌旁,空智端起一盞酒,仰脖喝完。
覺遠摘下斗笠,跪下大哭。
“為什麼哭?難道是大仇得報的喜悅?”
覺遠擦乾淚,“恩公,我為我娘報仇,當然高興。可師父對我關懷備至,寧死也要保住我的性命。我也為此而哭。”
空智朗聲大笑,“好,你不是沒良心的人。起來,陪我喝幾杯。”
“我可以喝幾杯嗎?”屋外傳來凌楚風鈴般的笑聲。
覺遠大驚,慌忙起身,躲到空智身旁。
空智卻滿不在乎,高聲道:“秦兄弟也進來吧。獨酌易於想起傷心事。和朋友共飲才暢快啊。”
秦雲夢和凌楚大步進去,朝空智和覺遠抱拳一禮,坐在空智神旁。
空智將一盞酒推到秦雲夢面前,笑問道:“這場戲,你可看得明白?”
“不敢說全看懂了。只能說看了個大概。”秦雲夢擺手,“我滴酒不沾。”
“我替他喝。”凌楚將那盞酒端到自己面前。
“請秦兄弟講講。看是否和我知道的一樣。”空智臉上的笑意更濃。
“好。我就大著膽子胡說幾句。空智大師是方丈的師父,因此,兩人內功相似。前些天,空智大師告訴我,少林有一場好戲上演。實際上是誘我去少林。我在大師的計劃裡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