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大師，他自幼在少林長大，習武多年嗎？”秦雲夢問道。

    “不是，他兩年前才入少林。”

    “他帶藝投師嗎？”

    “不是。他來時手無縛雞之力。”

    “他天賦極高，短短數年已練成絕世武功？”

    “不是。他資質平庸。武功只是普通弟子水平。”

    “玄悲大師，您應該能看得出來，那兩掌內力深厚，並不比大師的弱。我不相信是他做的。”秦雲夢肯定地說道。

    玄悲大師笑道：“秦少俠誤會了。老衲本就沒說他承認自己做的。他舉報師父，也算是自首。”

    “他師父是誰？”

    “方丈。”

    秦雲夢眉頭緊鎖，“方丈為什麼要殺那兩位老僧人？”

    “不知道。人心本就難測。”

    “有何證據？”

    “親少俠難道不好奇這樣一個人怎麼成為方丈座下弟子的嗎？”

    “好奇。”

    “覺遠，你來說。”

    小僧人應了一聲，磕頭如搗蒜，緩緩講道：“我自幼就由我娘獨自養大。我娘含辛茹苦，我都在看在眼裏，不只一次問我爹究竟在哪兒。我娘總暗自垂淚。直到幾年前，我娘因勞累而臥病在床，臨終說我爹現在是少林方丈，讓我帶上信物來尋他。我來到少林，二話不說，拿出信物，求庇護。方丈就收我為座下弟子。”

    “容我插一句嘴。方丈明確說你是他私生子了嗎？”秦雲夢問道。

    覺遠一怔，隨即答道：“那倒沒有。不過，我拿的信物是女人的金釵。男人和女人，除那點兒事還有什麼？”

    秦雲夢輕笑一聲，“你倒是很懂男女之情。”

    覺遠白他一眼，繼續說道：“這些天，師父總行蹤詭秘。又有幾個高僧被殺。我擔心師父，就跟在後麵，不料想，竟然見到他掌斃同門。我惴惴不安，糾結無比。若舉報，有負師恩。若不舉報，不知道多少人命喪於他手。於是，今天我就在佛像前問佛祖。佛祖讓我舉報師父。”

    “我很好奇，身為方丈，應該武功不俗。你輕功很高嗎？為什麼跟在後麵，他竟沒有察覺？”秦雲夢微笑道。

    “他心裏只惦記著殺人，哪能注意到我跟在後麵。”

    “少林有千餘人，人多眼雜。若你去行兇，難道不是萬分警惕？哪怕有一隻蚊子飛過，你就會心裏一驚。”

    玄悲大師擺手道：“秦少俠，每個人都不同。你宅心仁厚，若去行兇，自然會心驚肉跳。可某些人蔘禪數十載，心早已枯井，水波不興。”

    “這只是他一面之詞，又沒有證據。他不能作為證人。”

    “某人是覺遠的爹，也是師父。世上有比這更親近的關係嗎？某人行事詭秘，只有佛祖才能察覺。誰能找到證據？除萬分親近的人，誰能發現某人的秘密？覺遠受佛祖指引，大義滅親。若不信他所言，豈不是有負佛祖？豈不是糟蹋他一顆正義之心？”玄悲高聲道。

    “如此說來，你認定兇手是方丈？”秦雲夢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