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夢拊掌讚道：“好，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願望。但我有很多疑問，希望你能說服我。”

    那老人爽快地答道：“儘管問吧。”

    “據我所知，這當初是樂明的願望。他幾乎將世界歸零，重新開始。對吧？”

    “確有此事。”那老人點頭道。

    “你們有相同的理想。而且當時已經建立這樣的世界。為什麼還會發展到如今這地步？”

    “還是讓我來回答吧。”袁罡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

    袁歡歡陪在他身旁，瞅秦雲夢一眼，裝作視而不見。

    秦雲夢開心得像是孩子，“據我觀察，是你領導著樂悔的追隨者。”

    “的確如此。”袁罡平靜地答道。

    “我說服你，你們就解散。你說服我，我就幫你們。怎麼樣？”秦雲夢微笑道。

    “我如今已經年過六十。六十年的歲月造就現在的我。你也始終堅持自己的道。我們都不是被別人幾句話說服的人。”

    “萬一聽到某句話頓悟呢？”

    袁罡略一沉吟，“秦雲夢，你該挑戰我的耐性。為你是無極太清功的傳人，我退一步。若你的想法勝過我，只要能打敗黃老二，就可以帶華山派眾弟子走。”

    秦雲夢忙答道：“好。我來破你們的理想。”

    “請。”

    “為什麼一個原本沒有皇帝、人人平等自由的世界會發展到如今面目全非的地步？”

    “正常的人出生，都是純淨的。他要活下去，就要各種食物。每種食物滋養人的身體，都又帶有輕微的毒素。人長大的同時，也是邁向死亡。”

    “美好的世界和人的成長一樣。如今已經到終點，該革新了。回到剛出生的狀態。”

    秦雲夢連連點頭，“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即使你們又創造出一個美好世界。美好世界會如蘋果般逐漸衰敗。我要問的是，你們革新，要死多少人？動盪要持續多少年？”

    “粗略地估算一下，大革新會導致十室九空，一百人留下一人。動盪要持續二十年左右。”

    “你們嘗試過修修補補嗎？沒有動盪，無辜的人不會死。”

    袁罡鄙夷地說道：“婦人之仁。若要改革，必須要大變。為創造更美好的世界，我們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代價是值得的。”

    秦雲夢輕笑一聲，“請容我打一個冒犯你們的結論。你們是一群罪大惡極的混蛋。一百人只留下一個？你們和那九十九個人商量過嗎？他們的生命是上天所賜，憑什麼要由你們決定生死？他們可以過雖辛勞但寧靜的生活，為什麼要在人間地獄裏過二十年？”

    “因為我們強於世人，所以我們無需問他們的想法，有權利決定世界的走向。樂明曾說過，世界是什麼樣的，是由強者決定的。你不服氣，可以打敗我們。否則就閉嘴，老實服從我們的安排。”

    秦雲夢眼中閃著寒光，怒吼道：“樂悔反對的正是這種想法。你們不是他的追隨者！你們是樂明的追隨者，是樂悔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