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鈴臉上這才稍微有喜色，吩咐西門綠衣道：“你給這位前輩選個上好的房間。”

    西門綠衣應了一聲，領著秦雲夢離去。

    離開這個院子後，西門綠衣壓低聲音道：“前輩，你是第一個誇家主夫妻恩愛的、也是第一個讓夫人笑的客人。”

    “我對你家夫人的出身有多瞭解。貴為世家子弟，若非真的愛這個農家女，絕對不會娶她的。作為農家女，要嫁給一個世家子弟，無形中有很大的壓力。你家主人並非懼怕你家夫人，而是給她安全感。”

    西門綠衣一驚，旋即笑著點頭，“若非前輩說破，我仍百思不得其解呢。哎，我本應猜到前輩非世俗之物。”

    秦雲夢眼中閃著好奇的光，示意她繼續講。

    西門綠衣朝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指，“我這副模樣，被人苦口婆心地勸過，也被人罵過。可前輩卻習以為常。”

    秦雲夢朗聲笑道：“父母生這副軀體，本就是任自己支配。哪怕赤條條上街，和旁人何干？”

    西門綠衣對秦雲夢大有好感。

    一刻後，西門綠衣帶他到一幢閣樓下。守在門口的童子開啟門，請兩人進去。

    秦雲夢剛進去，就聞到濃烈的酒氣，下意識地捂著口鼻。

    樓下有十多張桌子，每張桌子旁都坐滿了人。秦雲夢識得其中的十幾個五大派弟子。

    這些人中有正忙著喝酒吃肉的粗野漢子，也又峨眉派的女弟子們……

    他們和相識的人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麼，見西門綠衣和秦雲夢進來，略瞥了一眼，就和同伴嘀嘀咕咕。

    西門綠衣領著秦雲夢徑直上樓。說來也怪，秦雲夢站在二樓上，立時聞到淡淡的香味。二樓和樓下彷彿不是同一個世界。

    西門綠衣熟門熟路，推開左手第六個房間，請秦雲夢進去。

    陽光直射進來，房間裡明亮溫暖。

    小圓飯桌、書桌、軟榻高床都精緻，賞心悅目。瓷瓶裡或插著還盛放的花或存放著畫卷……

    西門綠衣交代幾句，便關上門離去。

    秦雲夢將鬆軟的被子抱到窗臺上，窩在被子裡朝外望去。

    他恰巧能看到荷塘和琉璃塔。別處都被高聳的房屋擋住。

    他盡力將能看到的都收入眼底，記在心裏。

    在西門家住了幾天，秦雲夢對此處有所瞭解。每個院子門口都站著守衛。門前也都一塊巨石。僕人們各司其職，迎來送往。西門家，一日九餐，每一餐都只夠孩子吃，但九餐都非常美味。

    秦雲夢雖愛美食，但白天只能被困在房間裡：白天，僕人們至少要來九次。

    西門綠衣等人每天日出便外出，尋找路過的江湖高手，將他們領回來。

    這些天，秦雲夢躺在窗臺上，將被領來的高手都看了個遍。其中一些的確很棘手。他知道硬搶絕對不可行。

    某天晚上，待樓下的人都熟睡，秦雲夢換上夜行衣，悄無聲息地飛落而下。

    一道人影從他眼前一閃，便出了院子。秦雲夢不敢大意，施展燕子三抄水，飛到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