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晴一大早就被掌門人叫去。

    一路上，她見弟子們人心惶惶，從他們的議論中得知大概：昨晚，秦雲夢闖進掌門人書房，企圖用鷹爪功行兇，但被掌門人逼退。

    她去掌門人書房時，見師兄弟師姐都在。掌門人勃然大怒，當著他們的麵訓斥柳若雲。柳若雲沉默以對。

    在她的記憶裡，這是掌門人第一次如此對待柳若雲。

    掌門人連罵帶吼了半個時辰，嗓子都啞了才停下來喝茶。楚晴晴他們都耷拉著頭，準備挨訓。

    過了好一會兒，掌門人放下茶盞，起身，來回踱步，“以後收入室弟子一定要謹慎。若誰的弟子裡出現秦雲夢這樣的奸細，就視為華山派的叛徒……”

    楚晴晴明白是秦雲夢替自己頂罪，心裏又暖又慚愧。

    掌門人見弟子們都老實聽訓，頗為欣慰，令他們都回去。楚晴晴等人魚貫而出。唯獨柳若雲待在書房裏不肯離去。

    待他們都走盡了，柳若雲才說道：“掌門人，我覺得秦雲夢是為別人頂罪。真正的刺客還藏在我們中間，您平日要警惕任何人。”

    柳清風一驚，“何出此言？”

    “您知道當時挺身救您的黑衣人是誰嗎？”

    “是誰？”柳清風雙眉一挑。

    “他就是秦雲夢。”柳若雲頗為肯定。

    柳清風狐疑地盯着兒女。

    “救您的人所用輕功是燕子三抄水，對吧？”

    柳清風點頭。

    “秦雲夢所用輕功正是燕子三抄水。周聰幾位師弟可以證明。秦雲夢只要看一眼別人的武功，就能學會其形。他內功極為深厚，恐怕掌門人都遠遠不及。他若真取您性命，您怎會毫髮無傷？他前來刺殺您，怎麼不穿夜行衣？既然認為一定得手，又怎麼會罷手，和您另約日期？”

    柳清風連連點頭，“他是為誰頂罪？”

    “我想到一個人，但此事關係重大，等我有真憑實據再告訴您。這些天，您必須小心任何人。您也說過，感覺那人很熟悉。”

    柳清風怒拍桌子，“查到是誰，我定不輕饒。”

    柳若雲領命，退出屋外。

    這些天，楚晴晴一直心緒不寧。她總感覺秦雲夢仍在華山裏，潛伏在暗處。掌門人令弟子們在華山裏撒開一張大網。秦雲夢很難吃到熱的，也可能無法安睡。

    她向上天祈禱，願上天保佑他。

    十多天過去了，仍沒有人找到秦雲夢。華山派弟子逐漸懶下來，巡邏範圍縮回正院。

    秦雲夢自從被定為奸細後，並未走遠，而是藏在山裏和華山派弟子捉迷藏，餓了就吃些果子，困了就睡在樹上。

    又過了數天，他站在樹上吃果子，無意間瞥見一條小徑上出現幾十個披著黑色蓑衣的人。他們在小徑上一閃，便鑽進茂密的樹林裡。

    秦雲夢施展燕子三抄水，輕手輕腳地跟在後麵。

    這個形蹤詭秘的隊伍突然停下。其中幾個人脫掉蓑衣，坐在樹下休息。其他人仍穿著蓑衣，守在他們周圍。

    秦雲夢謹慎地探出頭，看清那幾個坐著休息的人：赤膊、扛著巨刀的壯漢；手持魚竿的婦人；手握拂塵、腰掛寶劍的道人。